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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兄弟情深2（第1页）

乔斯林瞪着他。

然后退后一步。

“老爸怎么样？”

“很难过，把自己关在书房或者暖房里。”

“即便他也同意你叫我死在地狱里？”

“你毕竟是他的儿子，我们是骨肉至亲。而他不得不为国家利益做出让步，这几乎把他压垮了。”

“所以，他不知道你的这些阴谋勾当？哈。很快他就会知道了。”

艾德里安沉默一会儿，同情地看着他：“老弟，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

“没早点杀死你？”

安德里安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你太孩子气了。想想这些年你对我做了些什么。往我的肉里加点儿鱼刺和碎骨？污蔑我毁掉了家传的宝物？造谣我和某些女人有非正当的关系？从我这儿骗走些钱？这是你能想到的最恶毒的手段了。现在你应该明白，如果你想干掉一个人，就别这么干——别这么叫他警惕。”

“该像我一样，干净、利落、一击致命。可这只是你其中的一个问题，你知道另一个问题是什么吗？”

乔斯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喉咙。

“你太善良了。”艾德里安叹了口气，“我善良的弟弟，因此你不会叫老爸知道这回我做的事——因为那会毁掉奥维因家族，也会要了他的命。也因此你现在会站在我面前，听我说出你的问题——为了薇尔娜，和奈瑟的老妈妈。”

“我的弟弟，我在意你和薇尔娜之间的关系吗？不。但我为什么要从你手里夺走她，然后默许你同她幽会？为了叫老爸对你失望。而你似乎没意识到这一点——你甚至从不认真为自己想想，想想你该怎么正式地从我的手里夺走一切，包括她。”

“也许我从来就没想过夺走‘一切’？我只要属于我的那部分。”

艾德里安笑起来：“这就是你的问题所在。你是一个奥维因，却没有野心，这太致命了。”

“所以？在你说了这些之后，为什么觉得我不会立即捏爆你的脑袋？”

艾德里安点点头：“这就是问题所在。在以前，我们之间的矛盾是奥维因。可现在你变成了魔鬼，人间的财富与权势对你来说没什么意义了，你需要灵魂。为了能跑上来找我复仇，阿斯摩蒂尔斯向你索取了多少？我猜一定不是小数目。”

“那么，现在你就得到了一个弥补从前遗憾的机会——别那么幼稚、别那么善良，像个男人一样跟我谈谈。我完全理解你心里对我的仇恨，可是，你报复了我，毁掉奥维因、毁掉白银港、毁掉奥维多尼亚，也就毁掉了你在乎的一切，这有意义吗？”

“我这儿有个更好的提议：别跟我纠缠，回到地狱去，弄个常驻地上的差事。你喜欢薇尔娜？她是你的了。怎么向地狱大君交差？白银港的人毫无疑问都属于地狱了，但更北方，那些衰落的王国，那些法师领，那些丛林、高地、雪原，无数种族的灵魂都还没堕落。”

他看着乔斯林的眼睛，慢慢将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五天之后，在白银宫，公国的最高权力将会交接。那之后，就是我们的机会了——奥维因家族需要扩张，需要更多的财富，更多的雇工。也许以后会有那么一天——奥维因家族的后裔不再需要为争夺家族财产而像你我一样分出个你死我活，而只要你跟我合作，这就有可能实现。我为你提供灵魂，你为我提供魔鬼大军，这样的理由，足够叫你放弃仇恨了吗？”

乔斯林耸耸肩，甩掉他的手：“我的回答是——去你妈的。”

“然后呢？”艾德里安平静地看着他，“你宣泄了情绪，然后呢？老弟，求你，就这么一回——用理性思考，而别用感性思考。”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听说你昨晚召唤了一个欲魔。那么你现在应该是阶级相当高的魔鬼，要不然你眼下不会看起来跟人没什么两样儿。与此同时你还得到了什么？强大的能力，近乎永恒的生命。你没意识到吗？你得到了比你原本能得到的好得多的结局。而你现在的不满源于什么？”

他的声音变低了一点：“源于一点微不足道，没什么价值的情绪。每个人都有情绪——老爸叫自己承受了丧子之痛，我叫自己承受了……”

他往薇尔娜那边瞥了一眼：“妻子与我的弟弟长期私通的痛苦。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过得高高兴兴，每个人都需要压抑、妥协、忍耐。你应该变成一个成年人了，乔斯林。来到成年人的世界吧，你得意识到交换与妥协才是这个世界的铁律——要你早点儿明白这一点，被弄到地狱里去的也许就是我了。”

乔斯林点点头：“你猜我是怎么想的？你叫格勒西亚王子死在地狱里，这事儿得罪了教皇国；你用到的爱瑞丝·克莱把自己搞成了不死巫妖，这事儿得罪了北方法师公会；与此同时你叫公国不得不向狭海对岸出让一部分商业利益，这事儿得罪了白银港的贵族议会——现在你比我更害怕。要是五天以后我出现在白银宫并把这些事全部说出来，你猜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艾德里安看着他：“你会毁了——”

“提醒你，我现在是一个魔鬼。要是你对魔鬼没概念，建议去翻阅地狱生物百科全书。我他妈才不在乎什么奥维因，知道我作为魔鬼醒来之后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吗？”乔斯林严厉地盯着艾德里安，“——拉整个艾洛伦为我陪葬。所以，现在你面前只有一个选择：别他妈想用那些人来威胁我，我压根儿就不在乎。如果你不愿意死在这儿，也不愿意在许多年之后死在猪圈里，那么——”

那么什么？

乔斯林的脑子开始疯狂地转。

需要一个条件。叫艾德里安觉得能叫自己得到极大满足，又能令他相信自己不会再威胁到他的安全，且没法儿在五天之后跑到白银宫的圣典上去捣乱。

所以，什么样的理由，能叫面前这个谨慎的、撒谎成性的、伪善心理变态骗子心满意足地乖乖目送自己离开？

啊，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