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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保护人（第2页）

要对方是寻常人，乔斯林不介意把另外四个夜枭也统统杀死。但既然有人认为他的剑术水平排得进白银港前十，那么他就可能发现自己只是故意在这么干以使其产生误判。

于是他高声说：“得了吧，尤利安。你是这儿的主持人，而他们都是你的部下，没错吧？你确定你非要看到我——”

他走到被钉在地上的那个夜枭身边，单手拔出三尖叉并将尸体高高挑起来，随意晃了晃：“——像杀死畜牲一样把你的人一个一个全部干掉？这有什么趣味性和观赏性可言吗？”

所有人都为他所展现出的惊人力量低呼起来，四个刚鼓足勇气打算进攻的夜枭一下子泄了气，又后退好几步。

然后他把尸体和叉子抛下，转脸对一边的看台说：“何况在座诸位是为了看这种无聊戏码才留下来的吗？现在几点钟？六点钟还是六点半？再过一个多小时天就要亮了，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但我只想要赶紧干掉这个家伙或者被这个家伙干掉，然后回到我的床上睡大觉——你们觉得呢？！”

“尤利安！尤利安！”

观众们大声呼喊起来，喝彩声与嘘声同时迸发——前者献给无论以身份还是地位来说似乎都不该出现在场地中间的乔斯林，后者献给传闻中剑术高超却很久没人瞧见他出手的尤利安·伯里。

尤利安笑了笑——是那种对一个恶作剧者或者淘气孩童的那种无奈笑容——然后慢慢抽出腰间的战斗剑、示意四名夜枭后退，走入场中。

“好吧。如果你非想这么干的话。”他盯着乔斯林的眼睛，笑容慢慢消失，“本轮是本竞技场为先生们与女士们免费奉上的谢幕演出。”

乔斯林摆了摆手，叫阿曼达退远些。

然后他将剑竖在身体中线，向尤利安行了个礼。尤利安也举起了自己的长柄宽刃战斗剑，但在剑身刚到身体前方的时候忽然向前刺出，攻向乔斯林的胸口。

在观众们发出一阵嘘声的同时，乔斯林用细剑往右上方挡住了尤利安的攻势。他叫自己使出的力量与尤利安预估的相当——火星四溅之后一方的剑刃没法推进，另一方也刚好无法反击。尤利安立即耸起手腕、右腿向前迈出，打算从斜上方刺击乔斯林的脑袋。但乔斯林的细剑也同时沿着他的剑身攀上，切削他只有十字剑锷防护的右手。

尤利安立即撤剑，乔斯林也退后一步，两人分别往反方向斜跨出，寻找对方的破绽。

现在乔斯林知道尤利安的水平与之前那位格勒西亚王子身边剑士的剑术不分上下，但同样知道自己的水平已因魔鬼体质得到极大提升——他可以轻松化解这家伙的攻势。

走出三步之后，尤利安忽然双手持剑向右侧阿曼达的方向冲出两步，仿佛打算用她来做人质。乔斯林立即抬手刺向他的左胸好拦住他，但尤利安的双腿交叉发力叫身体向斜后方倾斜，同时战斗剑像毒蛇一样调转了方向，切向乔斯林的左胸。

乔斯林往右侧踏出一步，想要避开这一下并追击尤利安的侧身，但这时候战斗剑忽然转向——尤利安没有调整步伐，而仅靠前臂与手腕发力，叫宽刃剑像风车一样摇摆切削，一秒钟之内就追击了他五次。

乔斯林被笼罩在一片雪亮的剑影里，他疾速后退，但早有准备的尤利安立即追了上来。乔斯林不得不收回细剑在身体前方去切尤利安的剑刃，可拦了个空——宽刃剑滑过他的右前臂、削破衬衣，在他胳膊上留下一道伤口。

这时尤利安的攻势耗尽，他立即收剑后退，场中迸发出一阵欢呼。他的脸上露出笑容，一边绕着乔斯林缓步行走一边挽着剑花：“现在怎么说？你想试试能不能在十分钟之内杀死我？眼下过了一分钟——我倒想试试在两分钟之内杀死你。”

乔斯林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不算浅。如果自己还是个人，现在右臂差不多就没法精准控剑了。但在他看这么一眼的功夫，伤口正在迅速愈合。

看来刚才觉得自己能轻松化解白银港排名前十的剑士的这个念头有点狂妄，不过好的一方面在于，他现在也弄清楚了尤利安·伯里的剑术风格。他善于用前臂和手腕发力，叫战斗剑显示出出人意料的灵活敏捷。任何一个像自己这样，因为瞧见他使的是宽刃剑就在这方面放松警惕的人，一定得吃大亏。

他说：“你试试看。”

尤利安发出一声冷笑，以一个直刺开始，迅速向前突进并攻击乔斯林的中线。他双手持剑，左右前臂与手腕轮流发力，战斗剑在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一片银光。普通人可以这么干，代价是会消耗惊人的力量而迅速被对手找到破绽，但尤利安的战斗经验与操控能力弥补了这个缺陷——这并非漫无目的的虚张声势，每一次变换方向的切削都在防御乔斯林进攻的同时叫他自己距离对方更近。

观众们开始发出一波接一波的欢呼，认为今晚的等待与疲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抚慰与补偿——深有同感的还有乔斯林。尤利安·伯里在剑术技巧方面的造诣的确远超自己，这叫他再一次意识到尽快继续学习死心剑术的迫切性。

唯一的问题是，尤利安不是个魔鬼。一旦了解了他的进攻风格，他的威胁就大大减弱了。

现在，尤利安逼近乔斯林身前，用战斗剑来了一个侧切。乔斯林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如果自己不想被他的下一轮猛攻直接切碎，就必须再次拉开距离，于是——

乔斯林对准他的中线来了一个直刺。策略得逞的冷笑在尤利安脸上一闪而过，他立即向右侧身，左手迅速抓向乔斯林伸直了的持剑右手，战斗剑则向右上方斜劈：他要在乔斯林夺走他细剑的同时在他的前胸开一道恐怖的大口子。

乔斯林的右臂此时正要迎上战斗剑的剑刃。这意味着他要么摆向外侧以保住手臂，要么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也给尤利安的左胸来上一下子。而眼下的情况是，他右臂有伤且伸得太直，而且尤利安的左手已经快要抓到他的剑刃根部，除非——

他的中指、无名指同时发力。魔鬼的强大力量叫细剑贴着尤利安的身体发出一声劈斩空气的嗡鸣，剑尖抽在他的左肩上。在尤利安脸上的冷笑还没消失，但肩部被瞬间切断的几根肌肉纤维叫他的整条手臂失去了力气。在他反应过来以前，乔斯林的拇指与食指又发力，细剑划出一道弧线，像一条钢鞭一样抽上他的左膝后方。

膝盖后方的一条腿窝筋被立即切断，尤利安失去平衡、倒向右侧。

他此时才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试图用一条右腿支撑自己，但失败了。他摔倒在地，立即又用双手挥舞战斗剑好将乔斯林迫开。

但发现对手没有趁机用细剑切断他的颈动脉。

乔斯林退开一步，在观众们因难以置信而导致的沉默当中绕着尤利安缓行、并挽了两个剑花：“现在怎么说？你想试试能不能在两分钟之内杀死我？眼下过了半分钟——但我已经在琢磨该给你个痛快，还是来一次虐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