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国的全称是“格勒西亚光辉女神教皇国”,与奥维多尼亚公国隔海相望。乔斯林曾在白银港上城区的教会使团公馆里见过他们的教会卫兵,穿的就是这种斜纹丝绸里衬的武装衣。
光辉女神教会的信徒们通常持有两个观点:一,必须救赎世人的灵魂使他们不至于堕入地狱从而增强地狱魔力。二,把地狱魔力抽上来更好服务于人类社会的奥维多尼亚人都该下地狱。
明白了吧,这些信徒的脑子都有点儿问题。
这三个家伙无疑是光辉女神教会的,现在的状况,就好比一家肉排店被三个极端素食主义者闯入。
可是谁把他们放下来的?
乔斯林的“问话”而非“回答”似乎叫年轻人生了气。他抬手往楼梯的方向一指,对一名剑士说:“你去干掉那个法师。”
又对另一名剑士说:“你解决他——要活着。”
两名剑士立即行动起来,一个冲向二楼,一个冲向乔斯林。
乔斯林起初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觉得他的随从能轻松解决一个操法者,但在与对手交锋之后,立即意识到这种自信从何而来了。
剑士起初的几次攻击极为迅猛,宽刃战斗剑刺破空气时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仿佛他使的是一柄短矛。乔斯林从未在实战中碰到这种层次的对手,只能尽可能防御,试图找到对方的破绽,然而心里已经承认这家伙的剑术水平即便在白银港也能排得进前十。更要命的是,对方比他高出半个头,又穿着铠甲。
剑士的这几次进攻只是试探,很快摸清了乔斯林的实力——相当不错,但仅此而已。
楼上传来桌椅倒地的声音,楼梯口迸发出一阵红光。短暂安静了一会儿,剑刃撞击硬物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意味着奈瑟与另一个剑士短兵相接,奈瑟使了一个法术,但没能击败敌人、再次进入了近战阶段。
那么形势就毫无悬念了。剑士立即对乔斯林展开最后攻势。他大步向前,开始以剑刃而非剑尖攻击,脸上露出冷笑。乔斯林完全不敢分神去想楼上的奈瑟怎么样——光是应付眼前的剑士就已经叫他力不从心。
两人交手十一下,现在因为激烈而迅速的躲闪,乔斯林的左小腿开始微微发颤。他知道这是力竭的先兆,甚至还有可能抽筋。
高大的剑士没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忽然来了一记单手右斜劈,因为身高的优势,这一下直奔着乔斯林的右颈而来。他赶紧举剑格挡,这一刹那却忽然发现剑士的右胳膊肘向外抬起、左脚上前、左手握住了剑柄末端。
——单手右斜劈是个花招,倚仗身高、力量、剑重的优势,剑士令战斗剑在乔斯林的头顶猛地一摆,直劈他的左臂。
乔斯林来不及回防了,只能冒着手腕韧带撕裂的危险拼命叫迅捷剑跟着中途转向。剑士的强力一击会把剑砸在自己的左臂上,要是剑没脱手自也没被击飞,那下一步——
没有下一步。
剑士手中的武装剑断了——乔斯林掌中的细剑正好与其相撞,并毫不费劲地切断了它。剑士没反应过来,脸上那种冷酷而从容的神色还未褪去,手臂仍在挥舞。乔斯林立即将细剑一送、刺进他的左眼。
极轻微的迟滞感之后剑身一轻,剑士的脑袋被刺穿了。乔斯林撤剑后退,剑士沉重倒地,他左小腿上的肌肉拼命跳动起来。
站在远处的金发年轻人显然没料到如此情景,乔斯林也一样。两人同时看向他手中的迅捷剑,这才发现剑刃上附着了一层极微弱的蓝光,在两人的注视下迅速消散。
一个“利刃术”——乔斯林转脸看向楼梯,发现奈瑟·罗切斯站在上面,左脸颊有一道红线,法袍下摆缺了一大块,指尖还残余着施法之后的荧光。
这是头一回,乔斯林在见到他的时候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