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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光辉女神信徒（第2页）

金发青年瞬间变得怒气冲冲，他后退了一步，先看乔斯林，再看奈瑟：“你们杀了我两个好手，再一次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该下地狱的恶魔、邪崽子，我保证，咱们之间的事情没完！”

再一次？什么意思？

年轻人转身要退回地狱传送门内，可发现光幕已从亮蓝色变成了紫色。他伸手去握黄铜门把手，飞快颤动嘴唇诵念咒文。

乔斯林看到奈瑟伸手在施法材料包里一捏，指尖再次泛起荧光。

一个“活化金属”被施加在年轻人的半身甲上，锃亮的甲胄像是有了生命，立即扭动起来。年轻人的胸腹忽然受到压迫，痛苦地大声咳嗽，咒文应声而断。

奈瑟的脸色相当可怕：“说出你的身份！”

年轻人因为痛苦而坐倒在地，但不知哪来的傲慢劲儿叫他毫无惧色：“等着吧！光辉女神早晚会审判你们！而我会亲眼看着！”

奈瑟看向乔斯林，沉默片刻：“看好他。”

然后转身走向二楼。地狱魔镜在就在二楼，乔斯林猜奈瑟要同上面取得联系好报告此事。果然，十几秒钟之后，他听到奈瑟开始低沉而快速地说话——这意味着他发怒了。

完全能够理解。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简直离谱。

这么说吧，这三个家伙想要从地狱传送门的另一边跑到这里来，得做这么几件事——首先，从执勤的奥维多尼亚公国精锐武装兵的眼皮子底下，溜进位于白银港上城区月落大道的“北方法师公会”总部；接着避开公会中无处不在的石像鬼的监视以及日夜巡逻的学徒守卫，进入公会地下的魔阵区；最后，叫一位值班法师乖乖交出咒文，干掉警报系统，再闯到这儿来。

整个过程的难度不亚于横渡狭海、潜入格勒西亚教皇的寝宫、然后把那个老家伙勒死在他的宝座上。

因此，当小腿的疼痛逐渐消散之后，胜利的喜悦与尚未褪去的肾上腺素叫乔斯林对地上的年轻人起了兴趣。他持着细剑盯着他踱了几步：“出于好意，我劝你一会儿实话实说。你还没搞明白，这里是地狱一层。要是你死在这儿，你信奉的那位光辉女神也无能为力——你的灵魂会瞬间离开这座法师塔，被游荡在荒原上的劣魔捉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应该知道。它们开始折磨你，长达几个月或者几年，而在此期间你永远保持清醒，连昏过去都做不到。最后，无论你有多骄傲，你都会丧失所有人性，变成一具空壳、新的魔物孵化的原材料——”

“你又为什么在这儿？”年轻人瞪着乔斯林，“你的身手可不像个法师学徒。”

乔斯林从他的做派和语言里感受到了点儿熟悉的东西。此人显然和自己一样出身优越，受过良好教育。说实话，要不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他倒挺喜欢对方的这股高傲劲儿——至少比奈瑟·罗切斯那种因幼年时的自卑而衍生出的本能防卫式的高傲要叫人舒心得多。

于是他微微一笑：“我？一个在老爹看来生性轻浮放荡、缺乏高尚品质的次子该怎么办？我不知道你家会怎么处理，但我家对此的办法是，把我派给一个无趣的执业法师做学徒，并希望我在地狱一层这种严酷环境里学会怎么当一个同样无趣的人。”

年轻人脸色忽然轻松了一些：“这么说你不是自愿来这儿，也不是自愿给邪恶法师、凶手当学徒的？”

他刚才曾说过“再一次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眼下又称奈瑟·罗切斯为“凶手”，到底什么情况？

据乔斯林所知，奈瑟的确对光辉女神信徒毫不手软，那么他——

“楼上那家伙。”乔斯林换了个称呼，“杀了你的家人或者朋友？”

悲痛之情在脸上一闪而过，年轻人抿住嘴，隔了一会儿才说：“你看起来是那种善于收获女性友谊的人，也许能理解——这么说吧……”

他的躯干忽然古怪地扭曲，随后被半身甲挤压成一张薄饼，与此同时眼球和舌头以及血液、内脏残渣一同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