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这样,对面的卫子瑜就越是生气,当即就要撸起袖子过来和他打一架了。洛明蓁夹在这两人中间,里也不是,外也不是,可到底萧则才五岁,她急忙伸手挡住要冲过来的卫子瑜,一偏过头,拍了拍萧则的肩膀,耐心地哄道:“别怕,别怕,他不是坏人,是姐姐的朋友,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萧则瘪着嘴,眼里透着水雾,一脸害怕的模样,却还是攥着她的袖子,乖乖地点了点头。她还在安抚着萧则,不远处的卫子瑜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抬起的手都气得发抖了:“洛明蓁,这被打的是我吧!”怎么搞得好像他欺负了人一样。洛明蓁瞧了瞧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你先等等,我待会儿给你上药,阿则也不是有意的,他现在只有五岁,可能是把你当成坏人了。”“五岁?你当我傻,还是你眼神有问题啊?”卫子瑜明显地不相信,五岁的能长这么大个儿?还能差点一棒子送他回老家?洛明蓁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他之前发烧,所以才烧坏了脑子。”见卫子瑜拧着眉头一脸不信的样子,她又小声地添了一句:“而且谁让你突然窜到我家里来,他又不认识你,能不把你当坏人,能不打你么?”卫子瑜气得从地上跳了起来,随即又捂着脑袋倒抽了一口凉气:“还怪我了?谁让你无缘无故消失了几个月?我刚刚路过,见你家门开了,怕遭了贼,好心好意替你进来看看。谁知道一进门,脚还没站稳当,哐当就是一棒子,我现在眼前还冒金星呢!”他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斜了一眼她身后的萧则,“我还以为你是出了什么事,差点都要在衙门里给你立个案了,合着你半点事儿没有,是去拐了个野男人回来?”洛明蓁不耐地“啧”了一声,没好气地道:“什么野男人?这是我远房表哥阿则,现在没地方可去,所以得在我家住一段时间养病。我告诉你啊,他现在只有五岁,你别趁机找他麻烦。”卫子瑜斜了一眼躲在洛明蓁身后的萧则,不屑地“切”了一声:“我才不跟傻子一般计较。”洛明蓁压低了声音:“你说话注意点,人家有名字。”卫子瑜当作没听到,吊儿郎当地走过来,一把抢过洛明蓁手里的包子,就大咧咧往躺椅上一坐,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洛明蓁柳眉倒竖,正要骂他一顿,却在瞧见他后脑勺顶着的大包后,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目光,没有说他什么了。见他时不时疼得呲牙,她便背过身,从抽屉里拿了一盒药膏,扔到桌子上:“诺,拿去擦擦吧。”卫子瑜又塞了一个包子进嘴,不由分说地背过身,把后脑勺露了出来,抬了抬手:“洛明蓁我告诉你,你们今儿打我这一棒子,搁咱们衙门里那就是蓄意伤害,得赔不少银子,正好我最近手头紧,小心我讹死你。现在赶紧地给我上点药,疼死小爷了。”洛明蓁撇了撇嘴,不过也知道今儿是她们理亏,也就拿起药准备给他上上。可她才刚刚动了一下,一只修长的手就伸过来把她手里的药膏接过去了。她抬了抬眼,就见得萧则站在她身旁,低着头,有些内疚地道:“姐姐,是阿则不好,打了人,阿则来给叔叔上药吧。”洛明蓁心头一阵欣慰,这么一对比,她怎么就觉得阿则这么懂事呢。可听到萧则的话,卫子瑜瞬间炸毛了,他转过身,抬手指着萧则,一脸难以置信地道:“我和她年纪差不多,你叫她姐姐,叫我叔叔?你这傻子,找揍呢你?”而且他可是人称湾水衙门一枝花,竟然敢叫他叔叔?萧则被他这么一吓,当即委屈地瘪了瘪嘴,又往洛明蓁身后缩,小声地喊着:“姐姐。”见他这样,卫子瑜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往女人后面躲,你算什么男人?别以为你傻,我就不敢揍你。”“行了,吵什么吵!”洛明蓁被这俩人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将萧则手里的药膏接过来,重重地放在桌子,瞪了这两人一眼。她又转过身对着萧则道:“阿则,你先去外面玩会儿,姐姐和这个……叔叔有点事要说。”她说着,没管因为“叔叔”两个字又暴跳如雷的卫子瑜,往外摆了摆手:“去吧,去玩吧。”萧则有些不安地瞧了瞧她身后的卫子瑜,还是垂下脑袋,乖乖地点了点头,就慢腾腾地去院子里了。只是他走两步,就忍不住要回头瞧一瞧。瞧着萧则出去了,洛明蓁才瞧了瞧坐在躺椅上的卫子瑜,忽地眯眼笑了笑,挑眉道:“看在咱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帮我个忙呗。”刚刚吃完了最后一个包子的卫子瑜听到她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斜了她一眼,没吱声,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漱口。洛明蓁奉承了一番:“你放心,不是什么难事,对你来说更是小菜一碟了。也不看看你是谁啊,对吧?咱们湾水镇衙门最年轻的衙役,武艺高强,年轻有为,还是给朝廷做事的。”“说人话。”听到他这样说,洛明蓁也不客气了,单刀直入地道:“我想给我表哥办个户籍,就挂在我家,这事应该不难……”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噗”的一声,卫子瑜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随即像是被呛到了一般,低下头剧烈地咳嗽着。幸亏洛明蓁躲得及时,才没被他喷中,她看着桌上还带着包子碎屑的茶水,嫌弃地吼了一声:“卫子瑜,你恶不恶心!”卫子瑜咳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洛明蓁:“你胆儿够肥啊,洛明蓁,现在竟然都敢窝藏黑户了。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人举报了,得交银子不说,你俩都得进衙门被打个屁股开花。”洛明蓁也有些烦躁了:“我知道窝藏黑户是重罪,那我有什么办法,这人都领回家了,再说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补救么?给他重新办个户籍不就行了?反正你也在衙门当差,我使点银子,你替我去给户房的疏通疏通,这不就解决了么?”卫子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是在衙门当差,不是开衙门的,我想办就办啊?他要是真只有五岁,那还好说,年纪小用点银子就办了。他瞧着也有二十了吧,这么大个了,办不了,去了你们就得被当成黑户,挨板子。”“卫大哥,卫小爷,你就帮个忙吧。这要是不办,早晚会被查出来的,那我还是得跟着挨板子。你在我家蹭吃蹭喝这么多年,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洛明蓁哭丧着脸,软磨硬泡了半天,卫子瑜才勉强答应替她去试试。“我先说好,不一定能办成,还有,得给我二十两银子,我拿去疏通疏通。”一听他的话,洛明蓁当场不干了:“二十两?二十两!你怎么不去抢啊!”二十两银子都够普通小户人家过好几年的了,她身上现在统共就六十两,再刨出去二十两,那她还过不过日子了?“不办了,就让县太爷打死我吧!”卫子瑜知道她是个抠搜的,当即白了她一眼:“这可是你说的,别赖我不帮你。”他说罢,捞起药膏就准备走了。一旁的洛明蓁咬着牙,心里是又气又悔,她这是造的什么孽,捡了个要命的麻烦不说,现在还要为他弄得倾家荡产了。可不办户籍,被发现了,真是要打得屁股开花。见着卫子瑜快要走到门口了,她闭了闭眼,一咬牙、一跺脚:“等等,我办!”她说着,就捂着胸口快要喘不过气了。她的二十两雪花银啊。作者有话要说: 暴君:“不想掏空媳妇儿小金库的男人不是好男人(do)”玉佩晌午的时候,洛明蓁正坐在院子里歇凉,随手从盘子里掏出一把瓜子就气定神闲地磕了起来。直至瞧见门口老槐树下路过一个穿着淄衣,腰挎横刀的男子,她急忙将没磕完的瓜子往盘子里一扔,大喊了一声:“卫子瑜!”卫子瑜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停了下来,转过头就见得洛明蓁一溜小跑过来,双手撑在围栏上,她左左右右瞧了瞧,确定没人才压低了声音问道:“我表哥户籍那事儿搞定没?”卫子瑜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急个屁,过几日户房就可以下公文给你了。就为了你这破事,我天天往户房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以后这些事别想来找我了,有这闲工夫,我都能去多抓几个贼,回头还能多领点月钱。再瞧你那抠搜样儿,给你办这么麻烦的事,也不知道给我贴几两银子。”洛明蓁讪讪地笑了笑,打着马虎眼:“酬谢嘛,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卫子瑜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也不指望从她手里抠到好处。他又挑眼望了望她的身后,房门口就站着一身玄黑色长袍的萧则,静静地看着他们,碎发掩映下的眸光显得有些晦暗不明。他收回目光,低头瞧着撑在围栏上瞎晃悠的洛明蓁,忽地正色道:“洛明蓁,别怪我没提醒你。收养这么一个傻子,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户籍还没有挂到你家,你还有反悔的余地,真挂上了,这人你就得管一辈子了。”洛明蓁一愣,随即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多大点事,不就多一张吃饭的嘴么?你放心,我们家阿则听话得很,好养活。”而且人都是被她打傻的,她也不可能就这样把他给丢了。再者说,她把他治好了或者找到了他的家人,就会送他回去。养一辈子,那肯定是不会的。卫子瑜眼里带了几分意味深长的笑,面上也只是漫不经心地“切”了一声。心智五岁,身体可不是五岁。他砸吧了一下嘴,又提了提腰上的横刀:“我要去上职了,若是有什么事记得千万别来找我。”他正要走,洛明蓁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叫住了他,一手撑着下巴,眯眼笑了笑:“卫大哥。”卫子瑜听着她这称呼,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