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秀侧眸看裴景。
裴景丝毫没听出别的意味,还怪褚休,“我就说把车夫留下来,你非舍不得那点小钱不答应。”
褚休看长公主,长公主已经木着脸从袖筒里抽出公文来看,“……”
雨水打在车顶木头上,坐在车厢里听只觉得闷闷的,犹如这会儿某人的心情。
褚休强行转移话题,说起昨日忠义侯见过于念的事情。
她算算日子,“当铺的消息也该传到忠义侯耳朵里。”
只要忠义侯知道金片的事情被长公主知晓了,那于念身上就没有半分可利用的价值,短期内忠义侯不会再见于念。
武秀淡声道:“他是只老狐狸了,惯用的法子就是借刀杀人。”
她那蠢侄子怕是要成为萧锦衣手里的刀。
“还有,”武秀看褚休裴景,“刚收到的消息,流寇一案查出结果了,说是当年逃兵陈三刀占山为王沦落为寇,因对朝廷不满这才要劫杀礼部的队伍,至于你俩纯属被殃及。”
裴景皱眉,“没了?”
武秀,“没了,事情查到这儿就该结案了。”
往上没有证据,再查也是无益。
裴景沉着脸,“这算什么结果。”
褚休倒是平静接受这个事实,从一开始她就没觉得能靠小小流寇一事扯到忠义侯身上。
她只是好奇庆王就这么算了?他可是损失了不少人啊,要是想重新养回来可不止是时间的问题,还得有金银。
褚休眨巴眼睛,忽然就想到了吏部。
忠义侯管着吏部呢。
褚休抬手揉鼻子,笑起来,跟裴景说,“实不相瞒,我可能很快就有马车了。”
裴景疑惑,“不是四品及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马车吗?”
朝廷给四品及四品以上的京官以及皇亲国戚配了马车跟车夫,虽不属于自己,但任职期间可以随意驱使也不用付车夫月钱。
就如她,虽是六品小官,但她有驸马的身份加持,所以大婚后朝廷就给她派了马车。
褚休进了吏部任职的是同品级的员外郎,只是六品,哪来的马车?
褚休嘿嘿笑,“我进了吏部,底下人不得孝敬我?”
不是朝廷派的,是有人“热心肠”送她。
裴景,“?”
褚休期待起来,两眼发光,旁人避之不及的事情,她是唯恐收的太少,“谁能想到我也会有受贿的一天啊。”
长公主,“……”
裴景,“……”
对上她俩的目光,褚休理所应当,“不咬饵怎么能知道钓鱼的人是谁。”
长公主翻看公务,浅笑,“少吃些,莫要撑着自己迷失初心。”
褚休揉着肚皮,“殿下放心,我胃口好着呢。”
能摆在明面上的受贿,都不算真正的受贿。裴景懂这个道理,临下马车的时候,褚休先撑着伞下去,裴景晚半步。
她犹豫一下,还是小声凑头跟长公主说,“殿下,褚休不是那样的人。”
她怕殿下误解褚休的玩笑话,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殿下对褚休的了解,远不如她跟褚休对殿下的了解多。
裴景自认为跟褚休同窗同舍,知道的比殿下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