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人今日启程回清河县,辰时末就让人来喊张叔。
褚休点卯当值去了不好连告两天假,于念独自送他们。
张婶拉着于念叮嘱,“你俩生活简单请不请仆从的都没事,只是小休不在家我们一走你自己也孤单,可以雇个丫鬟,能烧水端茶,也能陪你说话解闷。”
于念笑着摇头,“不雇了,贵。”
张婶摸她脑袋,心疼的慌,“我们走了你可得照顾好自己啊,等以后你跟小休有了孩子,你就让小休写信给我们,我俩来照顾你月子,旁人我不放心。”
于念没有爹娘,褚休也是个可怜的,老家只有哥嫂也无父母,日后两人要是有了孩子眼前都没个老人看着,光靠两个小年轻可怎么照顾好自己跟孩子。
张婶操心死了,还跟张叔私下商量过,日后要是于念有了小孩,他们就再回来照顾一段时间。
虽说路大夫讲于念身体不好不适合生养,可万事都有个万一。
于念,“啊?”
谁?她跟秀秀吗?
于念拍着张婶手背,乖巧的应,“……好。”
她说话费劲,解释起来太麻烦,不如先应下,让他们安心回老家。
张叔放完行李过来,“那我们回去了。”
于念松开张婶的手,“路上,小心。”
张婶跟着张叔往前走,春桃挽着张婶手臂,三人一步三回头,朝于念摆手,“进院吧,我们走了。”
他们回清河县,裴景如今已经是驸马,自然用不到之前的马车,加上小院现在租给了褚休于念,所以裴家的车夫也回了清河县,正好拉上张叔他们三人。
裴景本来想让车夫留下,褚休不愿意。
车夫留在小院里背井离乡不说,褚休不可能让裴景出车夫的那份月钱然后她跟念念用车,不如让车夫一起回去。
她当值就走着去,李礼跟付见山也都步行,不过就是需要早起半个时辰,免得误了点卯。
小院里本来满满当当住着好些人,从裴景大婚后就接二连三离开,今日更是走个彻底,只剩她们妻妻二人。
于念送张叔张婶几人送到了长寿巷的巷子口,心里的不舍都藏在脚上,一步又一步的往外送。
直到马车缓缓离开她追不上了,才停下脚步,目送车马远行。
她们一走,于念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仔细算起来,自从她嫁给褚休到现在,基本身边都没断过人。
在褚家村的时候,隔壁就住着大哥大嫂跟楚楚,有事情敲门就行。来了京城后住在裴家小院,张叔张婶照顾她们,不管什么时候,喊一声都有人应。
今日再回去,小院里就只有她跟褚休了。
褚休早起当值,傍晚才能回来,小院里就她自己从早到晚待着。
于念抿唇低头,手指攥着身上的荷包。
这荷包都是张婶绣的,里头塞了驱蚊的草药,怕她再被蚊子咬了。
于念眼眶红红,眼睛湿润,嘴巴扁起。亏得褚休不在,不然她肯定要趴她怀里哭出来。
于念吸吸鼻子,正要转身回去,就瞧见路上有个小黄狗,像是刚断奶没多久,夹着尾巴在街上溜着墙根走,边走边小声呜呜叫。
她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然后又看了一眼。
她跟秀秀虽说不缺吃喝,可手头也没宽敞到雇个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