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电话又响了。天逢玉烦得不行,拿起来就要往外砸,砸之前看一眼备注,咂了下嘴,最终接了。有些急:“有事直接说。”那边隐隐传出个年轻的男声,听音愣了下。“这么不耐烦,刚醒?”“……”天逢玉没回答,坐起来,左手还勒着汤眠的腰不放。汤眠被勒得生疼,忍不了,拍他。“放手。”电话那头听见了,顿了下,诶呦一声。“刚醒,但身边有人?谁啊?”“……”天逢玉这边有事要处理,手暂且松开。后者得了空隙,一个翻身滚下床,在地上捡起衣服去往卫生间。等他穿了衣服出来,天逢玉的电话还没打完,注意到汤眠衣服装备齐全,微微皱了下眉。不过也没说什么,只向汤眠做了个等待的手势,轻声做口型:“想想一会儿吃什么。”“……”他们两个一会还要一起吃饭?意外之外,让汤眠有些恍惚。他刚遭了大罪,又只睡了短短几个小时,脑子着实不太好使。想推门出去,冷静冷静。结果到走廊里手刚插进兜里摸到手机,忽地一顿,想起了一件事。昨天晚上头脑一热坐上天逢玉的车之后,汤眠怕自己走不到底,直接把手机关机了。关机没事,但关之前他忘了联系汤姚。立刻打开手机,缓了一两秒,手机果然开始一阵强震。软件消息,电话,语音电话,每个都是十条起步。汤姚:“你人呢?你跑哪儿去了?阿姨说你跳楼了?”“接电话!”“在不接电话我查监控了!”“……”“你上别人车了?谁的车?不是说今晚留宿吗?”车子应该是没有拍到车主人,不然消息恐怕不止这些。再往下一翻,后面还有一句。“你是不是看到老二了?其实你根本不用管他,他那个傻样又不是一年两年。”雷英昨晚临时回家了?倒是巧,正好做了借口,汤眠心下略松,回了条消息过去。前脚发完,后脚汤姚的电话打了过来。“你要急死我?怎么到现在才回消息?知不知道我多担心?”“……”汤眠理亏,听她喊完才说话,“我手机关机了,姐。”汤姚:“关机了不会开机!?等等,你嗓子怎么了?”“……”汤眠的嗓子完全哑了,按说他话这么少,不应该。天逢玉逼他做到了。汤姚:“是不是感冒着凉了?这个月流行病毒可严重了,是不是中招了?”“……”汤姚:“没事,正好下午和我一起去医院,顺带给你也检查一下。”汤眠才听说去医院这事,原本的窘迫一瞬化为紧张,“你昨天说的事是去医院?你病了?”“不是病了。”汤姚静了一下,有点喜悦,又不想表现得太明显,本想等到医院再告诉汤眠,现在还是说了。“就是检查一下,不是坏事,嗯,可能是好事。”“……”联想到汤姚说她最近情绪不太稳定,汤眠不笨,呆了下,猜到了。他先是惊讶,继而惊喜,真为姐姐高兴。“真的?姐夫知道吗?”“还没有,我想等确定了再告诉他,省得他空欢喜一场。”“好,也好。”汤眠:“恭喜啊,姐,恭喜。”“……”汤姚鼻子酸了下,憋回去了,“其实我也有感觉,应该就是这次了,但还是想拿到医学上的证明。”“眠眠?你几点过来?别太晚了,我上午刚改过一次预约时间,再改一次怪麻烦的。”汤姚今年三十,以前因为一些事受过伤。虽然医生没说会影响生育,但确实结婚八年始终毫无动静。如今好不容易云破天明,汤眠作为她唯一的亲人,希望他在场是应该的。汤眠回头看去,天逢玉的电话似乎要打完了。他捏着电话的手紧了紧,犹豫片刻,转身向着电梯口走去,语气温和:“嗯,我知道,我这就过去。”我让他走了吗?电梯。开门的一刻,汤眠和昨晚瞥见过一两眼的长发眼镜漂亮秘书撞个正着。双方的视线对上,汤眠对对方点了头,接着两人交换位置。一个进电梯,一个出电梯。电梯门合上,缓缓遮住汤眠一张白净但并不漂亮的脸。见着人走了,白童童还感觉回不过神,眼神几经变换,心一阵一阵地乱跳。他才走?天逢玉真把人留了一晚上?那这一晚上……转头前往熟悉的总统套房门前,门没有关紧,留着一条缝。白童童敲了敲门,听到里头传出笑声,“敲门干什么?进来。”心情挺好的声音,没有起床气。白童童带着文件夹进门,忐忑叫了一声,“天总?”天逢玉还没穿衣服,被子盖在腰部以下,手臂流畅紧绷的肌肉上挂着几条红色的抓痕。笑容本来还在嘴角,发现是白童童瞬间凉了下来。“谁让你进来的?”“……”可不就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