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房间已经在半山腰,露台悬空,下方便是碧蓝的大海。
安乐言小心翼翼地走到露台边,双手撑在光滑的大理石栏杆上,先轻轻闭了闭眼睛,才探头向下看去。
熟悉的眩晕感如约而至,拉着傅兴怀翻过阳台的感觉如影随形。
但那一阵难受竟没有像平时那样愈演愈烈,耳边渐渐浮现出一个声音。
“安乐言,我希望你平安,不孤单,所求皆如愿。”
“站在高处只会感觉快意,身处低位也能欣赏风景……”
声音如同吟诵,缓缓从脑海深处浮现,如同一道灵光,将不适感驱除干净。
睁眼。
所有的难受,在那一刻,已不复存在。
原来沧哥真的曾经出现在我的梦里,
而我也曾在他的梦中。
他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你来安排吧。”傅识沧对刚上岸的银心说。
银心听话地回岛换了身衣服,精神却似乎还在刚才的赛场上,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我也没什么要做的,我连为什么来了这里都不知道。”
“那如果你现在在自己的岛上,你会做什么?”傅识沧带着他走向酒店,耐心地问。
“大概是画画或者拍照吧,”银心说,“这里的海很漂亮,我可以画上一整天。”
“那我们去房间,这里的露台肯定是面向大海的,视野不会差。你可以在露台上画。”
银心高兴了起来:“太好了,幸亏我带了画具来,走,我们去房间!”
傅识沧和银心的房间和安乐言他们的几乎一模一样,两人也是吃了口水果,便来到了露台。
银心直接架起了画板,傅识沧则倚靠在露台的栏杆上,遥望碧蓝的大海。
很久很久,他都一动不动。
不知是在想心思,还是真的在看银心画画。
到了夜幕低垂的时刻,银心的画基本完成,傅识沧也在他身后站了很久。
“你其实,是想要突破这种画风的,对吗?”
他走到画板前,仔细观察着上面细腻的浪花与光线。
“嗯,我拘泥于这种画风很久了,但一直没能突破。”
银心苦恼地挠挠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有在画乐言的时候,才会有一点点突破的感觉,却不是很好抓住。”
“就像那天你画树下的他?”
他记得,亭亭如盖的树下,清隽少年的身影那样生动,仿佛有一种特别的活力要突破纸面。
傅识沧转过身来:“你还想画他吗?”
“当然啊!”银心肯定地回答,“我最想画的就是乐言了,只可惜,他没有选择我。”
“但我选择你了,不是吗?”傅识沧笑道,“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银心有点不感兴趣,却依然礼貌地问:“什么游戏?”
“你知道的,今天小言和聂长星也在这个岛上,甚至,就在这间酒店不知哪个房间里。”
太阳已经落山,远方的地平线上,绮丽霞光与海浪一同轻轻翻滚,男人的镜片里映着流云,嘴角边含着笑:
“我们一起去找安乐言和聂长星,如果找到了,我来找借口留下他们,你则负责拍摄或画下他,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