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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1页)

……凉亭中,丽质本借着水边清风驱散方才饮酒后的昏沉。才觉清明了不少,便听春月提醒:“小娘子,何大监来了。”她忍住要蹙眉的冲动,换上平静的微笑回过身去,冲才走入亭中的何元士道:“何大监怎未留在陛下身边?可是陛下有话要吩咐?”何元士笑得一如往常,态度满是谦恭:“老奴奉陛下之命,请贵妃在此稍等片刻,陛下许久未见贵妃,有些话要同贵妃说。”话音落下,丽质便瞥见亭外一个小内侍匆匆离开,循着来路往回去,大约是要去告诉李景烨。“我知道了,劳烦何大监。”她微笑着冲何元士颔首。何元士话带到了,便自觉躬身,退出凉亭外守着。丽质转身面向太液池,坐到石凳上,脸上的微笑慢慢消失,心中则飞快地思忖着李景烨的意图。他已有整整四个月未曾到过承欢殿,也未曾召她过去,平日命人分送东西,也多是让内侍过来,今日突然要见她,到底是为了何事?想起方才他望过来的眼神,她忍不住有些担心,难道是她与裴济的事被他发现了端倪?可不过转瞬,她便否定了这个猜测。她与裴济已有一个月未见,这一个月里自不会留下把柄,李景烨若早知道了,绝不会隐忍不发到现在。想到这儿,她才暂时松了口气,恢复镇定。此处离麟德殿虽不远,可李景烨大约是被众人绊住脱不开身,过了许久才乘着步辇匆匆过来。丽质整了整衣裙,自石凳上起身,三两步走下台阶,垂首躬身行礼:“陛下——”话未说完,李景烨已从步辇上下来,行到近前,顺势扶住她的双臂令她起身。“丽娘。”他低低唤了她一声,没有松手,反将她又拉近些,借着灯与月交映的光辉,细细端详。她垂着头,他便伸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丽质忍住直接闪躲的冲动,盈盈的杏眼望着他,轻声问:“方才何大监说陛下有话要同妾说,不知是什么事?”这样近距离地看,她才发现李景烨的面庞的底色除了一贯的苍白外,竟还有几分灰败。他眼神微微闪烁,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忍不住摸索两下:“丽娘,你回到朕的身边来,好不好?”丽质闻言掐紧指尖,慢慢扭开脸,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努力克制着平静道:“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丽娘,朕已想了很久。”李景烨从身后将她搂紧在怀里,垂下头去亲吻她的鬓发,喟叹道,“朕自知愧对于你,本想让你如愿,从此清净地在宫中度日,不必为凡俗之事烦扰,可朕近来才知,朕实在做不到。宫中女人虽多,却都不是你。没你在身边,朕的心里便始终觉得空了一片,不知该如何填满。”丽质闭上眼没说话,竭尽所能地忍下推开他的冲动。“从前的事,是朕错了。朕没有护好你,让你平白受了许多委屈。你放心,往后不会了,朕会护着你,宠着你,不让你受委屈。丽娘,你回到朕身边来,咱们还同从前异样,好不好?”丽质仍是闭着眼,忍耐着他落在她脖颈处的灼烫亲吻,问:“妾不能生养,陛下忘了吗?”李景烨身躯一僵,随即将她搂得更紧,语气中也带了一丝难言的愧疚与痛苦。“是朕的错,都怪朕。”他的下巴摸索着她的耳鬓,苦笑一声,“朕分明舍不得,却狠下心让你喝了那些虎狼药。如今宫中迟迟无人怀孕,大约是上天对朕的惩罚吧。”他稍松开双臂,将她的身子转过来,与她额头相抵。“朕让女官来替你诊治,不论用多少珍贵的药材都好。你还年轻,总会好的,朕会耐心地等着。”熟悉的妩媚脸庞近在咫尺,将他心底的那块空缺一点点填满。他双手则握着她的腰身贴近自己,含糊道:“旁人再好,都及不上你的万一,朕只想同你在一起……”说罢,便凑近去含住她的唇瓣,密密亲吻。不远处,裴济掩在黑暗的树影间,默默注视着凉亭边的情景,只觉浑身上下都翻涌着一股热血,恨不能立刻冲出去,将丽质从皇帝怀中拉开。他一手握拳,用力摁在树干上。粗糙的树皮深深嵌入他手上的皮肤,带来一阵疼痛,这才令他勉强保持理智,没有冲动行事。可眼看着那两道身影仍贴在一起,迟迟没有分开,他只觉手上的痛感越来越微弱。就在他几乎抵挡不住理智的崩塌,想要不管不顾地冲出去时,目光忽然瞥见不远处麟德殿所在的山坡上。坡上有七八个人影匆匆行过,远远的看不真切面容,只能靠着衣物辨别出来他们的身份,是左右金吾卫的人。左右金吾卫负责长安一带的巡查警戒,每日夜晚宵禁、坊市门的开闭、百姓间的治安等都由其负责,这时候匆匆进宫,恐怕是宫外出了什么事。应该很快就会有人过来将陛下叫走了,他只要再等等,再等等就好。……许久未与李景烨如此亲密,丽质只觉一阵陌生,背后更是不自觉地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浑身上下都充满抗拒。人总是贪心的。从前不得不与他周旋、接受他的亲近时,她尚能不断说服自己,慢慢习惯,可一旦摆脱了他,享受过自在的滋味,再要她回到过去的境况,便再也没法说服自己了。趁他意乱神迷之际,她忽然将他推开,转身走到池边,冷声道:“陛下为了诞育子嗣才召了那些小娘子们入宫,如今却不过数月,便已厌倦。原来陛下对妾的心意,要用旁人的寂寞与伤心来换。”她这话几乎就是在指责他待宫中的女人太过冷漠,令人寒心。李景烨面色僵了一瞬,随即放柔声,道:“丽娘,朕知道你心善。你放心,只要她们未犯错,朕不会亏待她们。”丽质禁不住冷笑一声。她知道,他此话并非虚言,若不触碰他的禁忌,他待后宫女人一向宽容,从不会在物质上有所苛待。可那又如何?她们没犯错,何故要因他的一时兴起,便从此被圈养在这座宫城中?譬如她,就半点也不想被拘束在此。“陛下错了。”她冷冷凝视着他,“妾一点也不心善。”“丽娘,你怎么了?”李景烨蹙眉望着她,直觉有些异样,才想伸手去拉她,对上她冷淡无波的面庞,又停下了动作。“陛下一点也不了解妾,妾一点也不心善。妾冷漠自私,感情淡漠,最擅矫饰,从前不过是陛下一厢情愿,以为妾是个温柔良善的人——宫中的嫔妃,哪个不是温顺可人,懂得分寸的?”她目光犀利,毫不退缩,“陛下扪心自问,当真喜欢的是妾这个人吗?”“朕——”李景烨起初又惊又怒,可听她如此直白地发问,却忽然感到困惑起来,一时竟答不出话。丽质冷笑一声:“陛下喜欢的,不过是妾这副皮囊罢了。这样的情意,妾不需要。”堂堂天子从未这样被人当面拒绝过。他这回当真有些怒了,才想斥责,却听不远处两个内侍急匆匆跑进,呼道:“陛下,方才金吾卫的人入宫来禀——舞阳公主趁今夜,召集十余朝臣密谋,欲拥立睿王!”嫉妒亭边还能听到麟德殿中悠扬的丝竹声,宫中欢庆喜乐的气氛也半点没变。唯有李景烨僵立在原地,不敢相信似的伸手指着那内侍问:“你方才说什么?”那内侍一路跑来,已气喘吁吁,浑身是汗,闻言也不敢擦汗,只得扑倒在地,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一遍,末了,补了一句:“是左金吾卫萧将军带人发现的,眼下萧将军应当就要入宫来见陛下了。”李景烨双目失神,静了一瞬,才回过神来,竟是脚下一软,整个人朝后栽去,幸好一手撑住凉亭边的圆柱,才勉强稳住身形。他感到心口像被一块巨石压着,隐隐作痛又透不过气来,只能伸出另一只手不停地按揉。何元士慌忙带着两个内侍走近,一左一右将他搀扶起来,往步辇旁去。李景烨被动地走了两步,临上步辇前,像忽然想起了什么,重新转头朝一旁的丽质看过去。她一动不动地站着,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不知怎的,也许是因为突然遭到了更大的冲击,方才听她直白的拒绝后升腾起来的怒意竟一下消失了大半。他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同她说话,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最后只好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挥手下令往麟德殿赶去。凉亭附近又骤然空了下来。丽质呆立在原地,吹了许久凉风,直到确定他们的身影已消失在坡道处,才终于松懈下来。她僵直的身躯晃了晃,慢慢伸手去扶住一旁的栏杆,在心里仔细梳理方才的事。她大约已习惯了远离他的日子,只那一点靠近,就让她有种回到当初才入宫时,日日想逃避的错觉。到底有些冲动了,余光一瞥见远处疾行的金吾卫的人,就忍不住开口将他推远,若那些人根本不是来找李景烨的,她恐怕今夜要难脱身了。幸好,她赌赢了。方才那内侍口中的“萧将军”说的,应当就是萧龄甫之子萧冲,他自去岁从吐蕃归来后便一直任着左金吾卫将军一职。今日千秋节,萧冲却未入宫来赴宫宴,而是亲自带着人在宫外巡查,牵出李令月私下结党,意图拥立睿王,让她不得不怀疑他别有用心。毕竟萧龄甫在朝中沉浮二十余年,当年被贬谪后,仍能凭着一身揣摩人心的本事,得到还是太子的李景烨的赏识,十分不简单。即便是从小教导、侍奉李景烨的杜衡、裴琰等人,也远及不上他。或者说,杜衡等人自恃出身名门,为人自有一番傲骨,不屑如萧龄甫一般卑躬屈膝地讨好君主。没人比萧龄甫更清楚,如何激怒这位年轻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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