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声亲完,就睁着眼等师兄回答。
谢轻逢被他这一口亲愣了,半晌都没说话,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见谢轻逢不说话,他眉头就皱起来:“师兄,我没说谎……”
谢轻逢由着他:“嗯,没说谎。”
季则声据理力争:“刚才的水就是辣的,我不骗师兄。”说完还要去碰桌上的酒杯。
谢轻逢一把抓住他的手:“天黑了,不闹,师兄带你回去。”
季则声听说要回去,只呆呆“哦”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往外走,谢轻逢跟在他后头,见他找来了小二,板着脸让小二算账。
小二抬着个算盘拨地噼啪作响,说了价钱,季则声在怀里摸了一会儿,忽然“啊”了一声:“我没带钱。”
小二:“?”没带钱还敢这么理直气壮?
谢轻逢抱着手站在他后面,一言不发。
季则声醉酒后不会大吵大闹,也不耍酒疯,就顶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故作深沉,不是熟人还真看不出来。
那小二道:“这位客官,咱们这儿概不赊账,您不付钱我也不好交代啊这不是……”
季则声纠结片刻,忽然转身走到谢轻逢面前,把手伸进他怀里掏了掏。
谢轻逢摊开两只手任他动作,像个当街被人占了便宜的清白儿郎,季则声掏半天都没掏到钱,只掏出个银线白龙的香囊,顿了顿,说了句“这个不给”,把香囊塞到自己怀里去了。
又掏了掏,把谢轻逢的衣服都弄乱了,还是没掏到钱。
季则声呆住了:“师兄,你也没带钱吗?”
谢轻逢把被顺走的香囊重新放回怀里,嘴上却道:“是啊,咱们吃霸王餐不给钱,待会人家要把你扣在楼里洗碗抵债,怎么办呢?”
季则声往后退了退,退到谢轻逢背后:“那师兄洗碗……我看着你洗。”
谢轻逢笑笑:“小没良心的。”
他把银子悄悄放在桌上,给小二使了个眼色,那小二抱着算盘看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面上不敢说什么,只在心里默默翻白眼,转头看到桌上那沉甸甸白花花的银子,脸上又绽出笑容。
谢轻逢一挥袖:“不必找了。”
那小二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季则声还在纠结钱的事,眼看着小二匆匆离去,不由道:“他为什么走了?”
谢轻逢吓他:“你不给钱,他当然要回去找人,把你抓去洗碗。”
“小师弟,都怪你。”
季则声一听,果然认错道:“师兄对不起,我下次一定带钱。”
“那我现在去洗碗,师兄看着我洗。”
眼见这实诚孩子真的要跟着小二去后厨洗碗,谢轻逢心里挺过意不去,赶紧把人抓了回来:“洗什么洗,魔头从不洗碗,趁现在人不在,我们师兄弟悄悄跑。”
季则声却不同意:“师兄,吃饭不给钱是不对的。”
谢轻逢道:“谁说不给钱,我们回去拿了钱再来给也是一样的。”
季则声还要说话,谢轻逢转身就走:“你不跟我走,那你就留在这里,师兄去拿钱。”
季则声一听,哪能同意,追着谢轻逢往外跑,眼看着酒楼被落在后头,越来越远,季则声一步三回头,心虚之余又有点兴奋,他以前从没吃饭不给钱,现在跟着谢轻逢,什么坏事都做尽了。
二人走到街头就了停下脚步,季则声做贼似地往外跑,却迎面撞上谢轻逢的后背,捂着鼻子抱怨:“师兄怎么突然停下来……”
谢轻逢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不觉想笑:“是你笨,怎么能怪师兄?”
季则声一听说他笨,也不高兴了,站在原地不说话。
谢轻逢一眼就知道他想什么,故意去逗他:“又生气了?”现在脾气是越来越大了,说都不能说一句。
季则声揉了揉鼻子:“你把我的鼻子撞伤了。”
谢轻逢:“苍天有眼,日月可鉴,路那么宽,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季则声就垂下眼睛,这人不会斗嘴,也不会吵架只好道:“那我们就走两条道,我不和你走了。”
说完就要摸索着着往旁边走,还没走两步,就被拽了回来:“撞就撞了,娇气什么,大不了师兄背你回去,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