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则声窝在被子里,睁着一双眼,静静听着谢轻逢的呼吸声。
谢轻逢坐在榻边,喉结和耳垂还带着一点湿意,痒痒的,温热唇|舌扫过脖颈的触感还没消失,他转目,看向被子里的罪魁祸首,磨了磨牙。
“过来,”他拽着被子把人拖过来,季则声翻了个身,又滚了出去。
谢轻逢拖着他的脚踝把人带回来,谁知后者有恃无恐,还振振有词:“师兄,你不要被人说中了就恼羞成怒,我又没有冤枉你。”
“不过师兄只喜欢过我一个,我完全可以理解师兄的,男人急色一点没什么的。”
谢轻逢:“……”
他只是学着画本里,含了下耳垂,舔了下喉结,师兄反应就这么大,这种认知越发让他信心满满起来,冥冥之中想通了什么,心觉已然抓到了谢轻逢软肋。
他虽看不见,但谢轻逢在身边就什么都不担心了,他顺着谢轻逢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掰开了谢轻逢放在他脚踝上的手指:“师兄,你现在是不是非常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谢轻逢沉默片刻,道:“季则声,你一定要和师兄玩儿这一套吗?”欲擒故纵什么的。
季则声翻过身去,又拿出那套说辞:“我眼睛看不见,跟我没关系。”
他说完,谢轻逢果然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舱房内一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谢轻逢忽然叹了口气。
“好罢,你别后悔就行。”
说完居然真的服了软,也不争辩,转回桌边继续研究起季则声的伤势来。
以前都是谢轻逢拿捏他,现在反过来了,季则声心觉花护法给的画本是好东西,自己也进步了,假以时日,师兄肯定会被他迷得走不动道,不仅要星星不给月亮,说不定还会同意让自己在上面。
他畅想了一会儿,又起来运功打坐,快半夜时,吃饱喝足的小鲛人终于舍得回来了,他脖子上挂着谢轻逢送的海螺,左爪拖着禁锋剑,右爪拎着厨子给他打包的食物,尾巴上还挂着一只脸盆那么大的熟蟹,美滋滋地推开门:“爹爹们,小鲛人回来啦——”
谢轻逢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眼皮都没抬,反而是季则声关心了他:“有没有受伤?”
小鲛人摇摇头:“他们看见爹爹的剑,连我的一块鳞片都不敢动!”
他还给两个爹爹也带了吃的,可惜谢轻逢在桌边埋头研究,季则声也说太晚了不想吃东西,只能把吃的摆在角落里,乖乖爬进浴桶睡觉。
天色暗尽,只剩下小鲛人熟睡之后吐泡泡的声音,谢轻逢这才收拾了东西,来到榻边。
其实到了他们这样的修为,睡不睡觉都不重要了,可一要陪季则声一起睡,加上他这几日不眠不休,很需要休息一下。
季则声运完功,已经在榻上躺好了,就等着师兄过来,谢轻逢看了一会儿被子里的人,又想起他方才那副有恃无恐信誓旦旦的模样,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透出点意味不明的坏来,声音却如常:“被窝暖好了吗?”
季则声点点头。
谢轻逢:“那就好。”
等明日天黑,楼船应该就能抵达太衍国,这一路坎坷又波折,一会儿是鲛人一会又是蜃怪的,能熬到目的地还挺不容易。
他褪下外袍,轻轻上了榻,季则声下意识挨过来,贴着他的胸膛,揽住他的腰:“我来暖暖师兄。”
谢轻逢心里正憋着坏,闻言也没调笑,只是反手搂住季则声:“师兄刚才想了想,觉得你说的话很对,师兄的定力确实不太好,以后应该多注意才是。”
季则声一顿,没想到师兄还想着这一茬:“我只是说说而已,你要是忍不住了,我也会满足师兄的。”
“只要师兄别像以前一样,双修的时候就什么都忘了,总是不听我的话。”
“师兄,你双修的时候要乖一点就行,我陪着你慢慢改好不好?”
谢轻逢听他小嘴叭叭的,是真打算反过来拿捏师兄了,这才过了多久就骑到他脸上来了,天长日久,那他谢轻逢是不是要躺好让季则声来?
这么得寸进尺的小师弟,得好好管教一下才行。
他想到此处,已然下定决心,但面上不显,装出一副十分受教的模样。
“不只要这样,以后要是师弟不愿意,师兄也不缠着师弟双修了。”
“其他时候师兄就忍着,等师弟想要得不得了的时候,师兄才有资格和你双修一次,怎么样?”
他把所有的权利都给了季则声。
季则声顿了顿,有点不明白,以为谢轻逢自责太甚,又担心他憋坏了,只道:“其实也……也不用这样,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只是觉得师兄经常把他弄哭很丢脸而已,如果师兄真的特别想,那他也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