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控灯亮起来,江崇穿着黑色衬衣黑色西裤,风仪玉立,站在略显潦草的单元门旁边,跟个落魄男模似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沈年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又颤颤悠悠地落回原位,连开口问话时都打了个磕巴:“你在这……你怎么在这里?”
江崇垂眸看了他两三秒钟,说:“我没有钥匙,进不去,只能在这等你。”
沈年握紧了手里的东西:“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崇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不接电话。”
“在路上,没注意到。”沈年躲着他的视线,盯着地上的一枚树叶子看。
“刚才送你回来的,是朋友吗?”江崇又问。
“嗯,一个朋友。”
“我看到了,是个男的,挺高的”,江崇顿了顿,继续问:“是这次跟你一起旅行的朋友吗?”
“是。”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沈年轻轻吸了口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江崇说有。
沈年哦了一声,还是不看他:“有什么事给我留言就行了,没必要大老远过来一趟。”
“没关系,也不远。”
不远吗?那为什么以前等你来一趟那么难。
沈年抿了抿唇,道:“有什么事,你说吧。”
他还是低着头,用脚尖踢了踢那片叶子,江崇看着他的发旋:“要上去说吗?”
沈年觉得不是很合适:“要不就在这里说吧。”
“还是上去说吧。”江崇的目光下落到他拎着礼物盒的手上,语气听上去很坚持。
沈年抬头看看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是刷开了门禁,江崇一只手撑在他头顶上方,帮忙推开了门。
两人同时伸手去按电梯,手撞在一起,沈年触电一样缩回去,往旁边避了一点。
空气安静下来,沈年能感觉到江崇在看自己,又不敢抬头看回去,就盯着电梯上变换的楼层数字看。
电梯门开,楼道里还飘着邻居家饭菜的香气,沈年打开房门,把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的置物架上,一手扶着门框,低头去换拖鞋。
江崇的视线飘进房间里,和他走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只是沙发上多了一只圆滚滚的大白鸭抱枕,他没见过。
他又垂下眼睛去看沈年,从撑在门框上因为用力泛起粉白的指尖,看到他低头露出的一截细白修长的颈子。
头发长长了一些,乌黑的发尾随着动作在那截白上轻轻扫动,离得近了,能闻到混在酒气中的一点清爽的洗发水味道。
两人现在的情态让江崇生出一点不该有的联想。
他不喜欢沈年在外喝很多酒,有一回没打招呼提前过来,把聚餐回来醉醺醺的沈年抓了个现行,沈年晕晕乎乎地讨饶,他就把人按在门边做,也不许回头索吻,以作惩罚。
记忆中弓起的背和后颈随着动作晃得人眼热,沈年身上淡淡的香混着酒气,渐渐和眼前的场景重叠,仿佛什么都没变一样。
沈年换好拖鞋,脱下外套挂起来,跟他说:“进来坐吧。”
江崇收住旖旎的思绪,换上熟悉的蓝色拖鞋进去,客厅一边的桌子上放着还没收拾的大包小包,他坐到沙发上,把自己手里拎着的东西暂时放在一边。
沈年打开冰箱门,又跑到厨房捣鼓,然后端出来一杯泡了茶包的柠檬水和一瓶矿泉水。
矿泉水给江崇,柠檬水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