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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1页)

“田掌柜,咱们是现在就上山吗?”周远把马拴上,问田遥。“别叫我田掌柜了,叫我一声田叔就行。”田遥又从屋子里找出上好的草料给两匹马喂了,“今天还不着急进山,先去做点准备工作。”于是他把两个人带到后山上,找到一种十分有韧劲的草,割了很多回来。陈庆干农活也是一把好手,没一会儿就弄了很多草到田遥家的院子了,他这些天算是跟田遥熟了一些了,才轻声询问:“田叔,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啊?”田遥在院子里坐下:“搓草绳,咱们需要很长的绳子,我家以前那条绳子时间太久了,怕不结实。”田遥教他搓草绳,周远就一趟又一趟地往回搬草,陈庆跟田遥就坐在院子里搓绳子。陈庆的手很巧,搓出来的草绳也很结实。田遥是个话很多的人,坐在那里就停不下来,没一会儿就把陈庆的那点事问得清清楚楚。“那你们可真是有缘分啊,绕这么大的圈子都还能绕在一起,我跟我家郁年就不一样啦,全靠我主动。”他问完陈庆的事情,又滔滔不绝地说着自己的事情,陈庆听得很认真,又心生羡慕,原来哥儿也可以活成这样肆意洒脱的样子。很快他们就搓出了很长的绳子,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田遥给他们做了饭,还做了很多干粮,说是那个地方很远,要好几天才能回来。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庆和田遥一间屋,周远住在另一间房,周远提前了解过这边的习俗,夫夫去别人家是不能住一间的。陈庆还是拘谨,一晚上也没怎么睡着,天刚亮的时候田遥就把他们叫了起来,收拾一番之后,他们就准备上山了。槐岭村的山和洛河村的山不太一样,槐岭村山上的树更加茂盛,高耸参天的树木几乎把整个天空遮蔽住。走到一处稍微开阔一点的地方,陈庆看到田掌柜的脚步停了下来,那里是一处坟包。田遥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坟包,才站起身来继续走。周远和陈庆都不好问他,他自己倒是倾诉欲很强:“那是我养的狗的坟,一条叫灰灰,另一条叫小白,都是很好的狗。”“我养了它们二十多年,太老了……”田遥叹了口气,带着他们继续往深山里走,越往深山里,路就越难走,周远身上背着他们的干粮和昨天做的草绳,看陈庆有些累,就像往常一样,把包袱往胸前背,随后把陈庆背了起来。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他们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晚上就找了个山洞,生起一堆火。陈庆累极了,枕着周远的腿就睡了,田遥看着他们笑:“我都听他说了,你们真有缘分。”“他吃了太多苦了。”周远摸了摸陈庆的脸颊,“想让他以后都幸福一点。”“知道疼夫郎就是好的。”田遥看着跳跃的火光,想起自己从前的往事。随后两人都没说话,等天亮之后三人继续往深山里走。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到了田遥说的那一片悬崖,陈庆看着眼前的景象,没有想到在深山之外竟然还能有这样一片开阔的地方。“就是那里。”田遥长舒了一口气,他带着两个人往崖边走,“我二十多年前就是在这里找到那些药材的。”周远看了一眼那峭壁,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他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您才让我们搓草绳。”田遥点头:“现在就把绳子捆在一个人身上,咱们两个人拉着,下去看看就行了。”周远把绳子往身上绑,但站在周远旁边的陈庆,看到了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和他额头上的汗,他伸手抓住周远的手,感受到了他手心都是细汗。“我去吧,我个子小,你们要抓住我也不费劲。”陈庆的手拉着周远手上的草绳。“我可以的,我怎么能让你去。”周远有些勉强地笑,“别担心我。”田遥在一边清嗓子:“要不让我去?”两人立刻摇头,田掌柜好心,这样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他来做,他们两个人都年轻,没有让长辈涉险的道理。陈庆已经在往自己的身上绑绳子了,他把绳子的另一端放进周远的手心:“把绳子这一端放在你手里我很放心。”田遥看着他们你来我往,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跟郁年也是这么腻歪的:“好了,不危险,咱们赶紧。”周远没办法,又检查了一下陈庆身上的绳结,生怕绳结松动。陈庆扒着崖壁上的石块,慢慢地向下,周远紧张极了,一点一点地松绳子,田遥也在一边帮他拉着绳子,周远如今已经全然忘记了田遥的力气到底有多大。陈庆不敢往下看,他一点一点地向下挪动,看着自己的面前的石缝,总算在再往下的时候看到了石缝里生长着的草药。“我看到了。”陈庆大声喊,他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里。上面的周远很着急:“你小心一点。”陈庆小心翼翼地把草药摘下来,又放进自己的怀里,随后扯了扯绳子,周远就赶紧把他往上提。等陈庆爬上崖壁,脚踏到地面上的时候他不受控制地腿软,被周远抱了个满怀。“我摘到了。”陈庆的手都在抖,把怀里放着的草药拿了出来。田遥摸了摸他的头发:“好了,我们准备回去吧。”回程的时间像是快了很多,他们很快回到山下田遥的家里,稍微修整了一下之后就立刻骑马往镇上赶。陈庆趴在周远的怀里,昏昏欲睡,只是在快要睡着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在下坠。周远在他浑身发颤的时候,亲了亲他的耳尖,低声说:“别怕,我接着你呢。”陈庆才又抓着他的衣裳,重新陷入沉眠。他们马不停蹄地把药给郁大夫送过去,在医馆的时候恰好碰上张茵在针灸,经过这两日的针灸,她的身体好像格外地虚弱,郁年又及时地调整了药方,扎完针之后就让她在这里把药喝了才离开。“郁大夫,我们找到了。”周远大步走进医馆里,真巧碰见李欣扶着张茵出来,在一边坐下。张茵似乎是有些担心:“你们两个这几天都去哪里了,好几天不回来。”陈庆才凑过去跟她说话,周远就进了里面去找郁年。陈庆说:“我们去田掌柜那边的村子看了看,又谈了一下想做生意的事情,这两天就住在村子里,所以才没有回来。”张茵狐疑,但又直觉陈庆不会骗人,她朝陈庆伸手,陈庆低下头,就看见她从陈庆的头顶上摘下几片枯叶:“你们还上山了?”陈庆点头:“是的,有些东西也是种在山上的,田掌柜带我们去看来着。”“娘,您先歇着吧。”李欣怕陈庆招架不住,“一会儿喝了药咱们再回去审问他们。”里面屋子里,郁年看了一眼周远手上的药,朝他身后看了看,周远会意就说:“田掌柜在后面,我们先回来的,他让我跟您报一声平安。”郁年点了点头:“那就好。”他把这几株药材仔细地看了看,“有了这药,你们可以放心一些了。”周远松了一口气:“多谢您。”郁年摇头:“想必这几天你们也没怎么休息,好好歇着吧,不用太过担心了,你娘的病,没有到病入膏肓的地步,针灸加上吃药,会好的。”有了郁年这句话,周远才是真的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他心里的压力不比任何人小,李欣一家人都信任着他,只是听他说了一句,就举家跟着他来到了这里,若是治不好,就算李家人不怪他,他的心里也过不去。现在总算能放下心来。郁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去熬药去了,这个药不能交给药童熬,他得自己亲力亲为。张茵喝完药之后,李欣和陈庆扶她回去,只是张茵挨到陈庆的时候,发现他的衣裳都有些濡湿,也好几天没换过。“阿庆,这几天你们到底去哪了?”张茵又问。陈庆有些无奈地看着周远,周远说:“是跟着田掌柜回了他的家里,在山上去寻了一味药。”“什么药?找到了吗?找的时候有危险吗?”张茵有些着急,她不想就医,就是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您看我们都好好地回来了,药也找到了,是您吉人自有天相。”周远说,“要是您心疼我们,就让李欣给我们做顿好吃的。”李欣赶紧说:“我一会儿就回去做好吃的。”回到他们的屋子里,李欣扶着张茵回卧房休息,陈庆去灶房里烧水,等李欣出来,他就挎着篮子:“我出去买菜。”这些天,李欣已经把附近都混熟了,知道哪里能买到便宜又新鲜的菜。陈庆点头:“我们洗个澡歇一会儿。”家里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水缸里的水满满当当,灶房里的柴火也堆得整整齐齐。等李欣出去,周远也才进屋灶房里,陈庆看了一眼灶膛里的火,起身,随后紧紧地抱住周远。周远愣了一下,随后回抱住他:“还害怕吗?不怕了,我在。”陈庆的眼睛红了,他抬起头看着周远:“自从有了你之后,我就一直在想,什么事情都是,只要周远在,就一定能有办法。”周远笑了笑,点了点他的鼻头:“难道不是这样吗?”“可是我才发现,你也有害怕的事情,你有时候也会累,但是你都不说。”周远抱他抱得更紧了一些:“我哪有什么害怕的事情。”“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你怕高。”陈庆说。周远顿了一下,随后有些尴尬地笑:“我那不是,想在你面前就是无所不能的样子嘛。”“可我们是夫妻,你有事也可以跟我说的,我可能帮不到你什么,但是能说出来,是不是心里面也就不那么压得难受了?”周远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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