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黎清欢在门外盘旋许久,踌躇不定。
船儿沿着河岸,慢悠悠地向前晃,掀起一串涟漪,连带着他心波荡漾。
这趟回京路,除了那些突生的意外有些糟心,说是出游也不为过。
山水连绵,每日饭食也都各有特色。
最近几日,饭菜皆是送到各自房里用。
黎清欢见到萧沅还是上船第一天,匆匆忙忙瞧见一眼,打了声招呼。
当然也不是谁都见不着。
至少他听说,萧沅便是病了也去黎霁怀那边嘘寒问暖过不少次。
黎清欢被人忽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虽说有些不甘心总归能调整好心态。
男人便是要争,要抢,要温柔小意讨得女人欢喜。
于是趁着闻辞午休,他偷溜出房门。
到底男儿家脸皮薄,连敲几下没人应,便有些失望丧气。
忽听得里面萧沅的声音,沙哑暗沉,不似往常那般精神。
“阿辞?把药搁门口就行。”她道。
黎清欢手指抠着门上雕花,咽了咽口水,没底气道:“是我,黎清欢。”
气若游丝,也不知道里面的女人听到没有。
等了许久,黎清欢鼓起勇气打算在说一次。
突然门闩动了,紧闭的木门开了一条缝。
一股热气急冲到脸上,裹挟着草木清香,烫得他脸红。
萧沅手臂撑着门框,前襟大敞着没扣好,面色不虞站在他面前:“找我?”
“我。。。”黎清欢她的语气吓得一哆嗦,明明有一腔话想说。
关心她心疼她让这个单身女人心生感动,却都堵在嗓子口。
他还是有些怕萧沅的。
“嗯?”萧沅垂眸盯着他,眸色蓝的发黑,比往常多几分水汽和复杂迷离。
没待黎清欢回答,后头传来人声,鞋履踏着木制的舱板,脚步清晰。
“主子这病好几日了都不见好,喝药也不见效。”
是闻辞。
“嗨,前些天在金陵酒喝多了呗,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她这种几百年不得一回病的,可不得多倒几天,正好船上清闲,歇歇。”
“也对。”闻辞点头赞同他姐为数不多的人话。
萧沅还是冷眼瞧着这个突然过来敲她门的男人。
神情像被捉了奸的慌乱,耳朵脸颊通红,左顾右盼的模样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然后,他抬头抿唇看了她一眼,猝不及防两掌一推,直接将她给扑回了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