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王越大概没料到会有如此反问,一时没能组织好语言:“就是大城市,宏伟的气势和广阔的空间,最长的城墙和最大的宫殿…”
“那么好,你自己去。”
初五睨了他一眼,她的瞳色很浅,像是一块上好的琥珀,晶莹剔透,直抵人心。
她长了一张具有欺骗性的脸,皮肤白皙,脸蛋小小的,眼睛是又圆又大的杏眼,鼻子小巧挺翘,唇红齿白,说话的时候,纤长的睫毛会扑动着。
不管怎么看,总是给人一种无辜乖巧的错觉。
偏偏身边的人都知道,她一点都不乖,甚至,在某些时候,轴得令人头疼。
王越推着她肩膀往前走:“反正你考虑考虑啊。”
初五扯他的手:“别叭叭了,头要炸了。”
小区到了,他们刷着门禁卡进小区,话题只能暂告一段落。
初五家住C栋,偏小区里,而王越家住在A栋,靠街道,往常特别吵,好在他比它们更吵。
王越临近单元楼前,仍旧没放下肩上扛着的任务,不死心的喊:“小五,你一定要报考北市,知道吗?”
初五拉了拉头上的帽子,默不作声的往前走。
王越知道,她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她遇到自己不想听的话,就这幅模样,左耳进右耳出,冥顽不灵。
清晨的小区格外的热闹,不知道谁家小孩出门忘记带了书包,不知道谁的家长在喊拿上垃圾袋。
喧嚷的,贴近生活的。
扫帚和水泥地面发出不太规律的“唰唰”声,小区里的清洁工和她打招呼:“小初这么早出了趟门啊?”
“刘姨早上好啊,我包宿才回来。”
“哎呦呵,你这精神头可真足,我现在晚睡一点,头都疼得厉害。”刘姨又说:“你家里是不是来妾了?”(妾=客人)
初五一脸茫然:“我不知道。”
“我刚看见有个人奔你家那单元去了,声控灯正好亮到你家那楼层。”刘姨继续说:“你家对面不是好早就没住人了?”
初五往自家单元楼看了眼,在浮动着尘埃的光中,淡淡的应了一声。
开锁进门,一大坨白色朝着她冲了过来,扇子似的大尾巴,砰砰的抽在她的小腿上。
“不许动,坨坨!”
坨坨是一只萨摩耶,今年五岁多,正是能跑能跳的年纪,不管三七二十一,拽着她的裤腿往里面走。
“我要换鞋。”
初五换鞋的动作僵在那里,门口多了一双陌生的休闲鞋,FOOTINDUSTPY家的黑白款。
视线轻移,看到了客厅椅子上放着的黑色书包,上面挂着一只茄子挂件,有些年头了,看着却很新。
初五身体忽然僵直,心猛地跳动了一下,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而后松开,如此反复。
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冲破肋骨的束缚,冲向四肢百骸。
客厅里传来动静初建林的声音:“闺女?”
初五耳朵里只剩下自己急促沉重的心跳声,仿佛整个世界要被这剧烈的心悸所吞噬,其他的声音和景象都变得模糊遥远。
屋子里的人迟迟不见门口的动静,走了过来,初建林手搭在她额上:“咋了闺女,站在门口干什么?”
初五回过神,摇头:“爸,这个点你怎么还在家?”
初建林直乐:“你看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