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心生暗鬼,窦绍越是留心观察,越是发现身边的这个发妻陌生的可怕,还是那个人,一样的模样,一样的身段,可她言谈举止,还有心性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哪怕她在刻意模仿以前的处事方法,可那些蛮横失礼的事情她做起来却是那么的可笑。
她连对着下人颐指气使的时候,眼里都是满满地心虚与愧疚。
不知不觉间府里下人已经没有那么以前那么畏惧她,他们知道如今的夫人也就是看着凶恶,犯了错她也就是责骂几句,很多时候都是轻拿轻放。
大家都在羡慕蓝心和田彩,两人算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是以前,她俩早就因为各种小错被县主赶出去了。
次日,窦绍陪着卫姜去了定国公府卫家,前卫国公去世后,卫姜的兄长袭了爵位。
卫家兄嫂对自家妹子那是头疼的很,有时候也挺不想她回娘家的,不过对妹夫窦绍他们却很是欢迎。
就连宋氏脸上都多了几分笑意,卫姜的老娘襄阳郡主听说女婿要来,早早地就在等了
卫姜一家子在兄嫂的拥簇下过了垂花门,很快就到了卫母的住处。
窦绍还没有拜下去,卫母就让儿子扶他起来,慈爱非常地询问着他在外地的一切,他的生活起居,言语之中全是关心之意。
窦绍对长辈很是尊敬,有问必答,带着淡淡笑意,没有丝毫不耐,大概说了半个时辰左右的话,眼看卫母精神有些不济,卫国公带着妹夫去了前院说话。
宋氏借口说要去厨房看看酒席备的如何,把场地让给了母女俩。
等所有人都走了,卫母的脸色立马冷了下来,拿过拐杖就往暖榻走去,卫姜手忙脚乱地跟了上去,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
“怎么?没气死我准备把我推倒摔死吗?”
说完甩开卫姜的手,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卫姜有些冤枉,那些事不是她做的啊,她厚着脸皮又伸出手,嘿嘿讪笑几声。
看到这老太太就让她想起自己的妈妈,其实仔细看,两人还真有三分相像,不过她的妈妈没有卫母这么霸气,她的性子很软,在小辈面前也没有架子,永远是一张笑脸,卫姜甚至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妈妈生气的样子。
不想卫母,看着就威严,看着就是家中的话事人,也许妈妈要是也是这样厉害的人,是不是能少受很多委屈。
卫姜眼底一热,情绪就控制不住了,她偏过头,泪珠洒落下来,有几滴掉到了卫母的手上。
见女儿哭了,卫母误会了,以为她是知道自己错了,板着的脸也缓和了下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知道哭了,你这个性子要是不改改,以后有你的苦日子过。”
卫母就生了一儿两女,长女是最得他们夫妻疼爱的,当初大长公主在世时也最疼她,也怪他们,把她宠的太过,让她的性子也左了。
“我还能活多久,你看看你,把所有亲近的人都得罪了,连你大哥如今也对你怨言不少,等我走了,谁还能给你撑腰,别看如今宫里把你的县主爵位又还回来,可你这性子不改,再次被褫夺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卫母的这些话更让她想妈妈了,以前因为自己迟迟不结婚让爸妈操碎了心,当时妈妈也是这么苦口婆心地跟她诉说着担忧,先不管其中的道理,只论妈妈的心,卫姜只要一想起,就想哭。
如果能回去,她会听妈妈的话,就算是结婚也可以。
反正不可能比现在还遭,想到这,卫姜哭的更伤心了。
卫母还是第一次见女儿哭的这么厉害,以前是撒泼的闹,可如今换成这么可怜兮兮的无声流泪,她的心像被拧了一样。
“现在还来得及。”卫母拉过她的手,父母爱子才会为她想的长远,才会为她时刻担忧。
“你这辈子最有眼光的一次也就是看中窦绍做你的丈夫,这强扭的瓜你摘下了,就算是不甜你也不能扔了不管,至亲至疏夫妻,你得学着改改脾气,试着去笼络他,这后半辈子你所有的依靠就是他了,女婿这个人心有沟壑,他有自己的野心,所以对家事他并没有投入太多精力,你不满,你闹,他也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