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黎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小女儿身上,儿子又表现得一切如常,经常在稿纸上写写画画,认真学习,见状她也就放心了。
去年听到恢复高考的消息时,她还满心激动,以为儿子能当上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大学生呢。
结果出租车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竟然意外落榜了!
她觉得儿子在校时的成绩还可以,工作一年多的时间,如果真的认真看书了,不至于考不上呀!
她跟出租车求证,问他是怎么回事,出租车只说自己没发挥好,志愿报高了。
黄黎直觉有猫腻,与叶满堂轮番询问,都没问出什么,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有言帮着旁敲侧击打听一下。
然而,吴玉琢根本就不用旁敲侧击,接到三舅妈的来信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车哥在他们厂里谈了一个对象,”吴玉琢不满道,“他今年只给我写了三封信,三封信里都是问女生喜欢什么的,人家6月份过生日,他提前半年就问我应该送什么礼物了!”
他们兄妹三人常年保持联络,一般是一两个月通信一次。
车哥有时会将信寄给她,有时会寄给球哥。
吴玉琢去年只收到车哥的三封信,她以为其他信寄给球哥了,但是与对方一打听,球哥的待遇还不如她呢,只收到了一封信。
车哥不给他们写信,那时间肯定是放在别人身上了。
三舅妈在信里说,出租车每天回家都在稿纸上做题。
吴玉琢猜测,那恐怕不是做题,而是给对象写信呢!
叶满枝对这种情况也没啥可说的,她在出租车这个年纪时,已经跟吴峥嵘结婚了。
臭小子长大了,想谈个对象,家长也没立场反对呀!
想起自家的两个侄子,大姐嫌弃道:“你说咱家这几个小子,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出租车和起球刚毕业一年多,按理说参加高考还是有优势的。居然全都落榜了!”
叶满枝心知她又想显摆了,顺着她的话说:“哎,臭小子哪有晓婷省心呀!要看学习成绩,还是咱家晓婷厉害!”
她这番夸赞是发自真心的。
大姐家的晓婷66年初中毕业,之后参加工作十余年,再没上过学。
但这孩子挺上进,笔杆子好,在網站:??????。????????。??????单位也没把学习放下,听说还自己借来课本自学了高中课程。
去年参加高考,人家一鸣惊人,被北京师范大学录取了。
别说大姐逢人就吹,连叶满枝这个当小姨的,也帮大姐一起吹!
孩子太争气了!
大姐前段时间刚跟单位请了假,亲自陪孩子去北京报到。
再回滨江以后,那嘴角就没压下来过。
她俩提着布口袋,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大桥的方向行进。
而跨江大桥上,一列执勤的女兵正沿着铁轨巡逻放哨。
陈淼淼的目光扫向桥下,不经意发现了正在靠近的两个身影。
她轻轻点了一下前方战友的后背,“吴玉琢……”
“嗯?”
“你往两点钟的方向看!”陈淼淼问,“那个穿军大衣的女同志是不是你妈妈?”
吴玉琢脚步不停,继续跟着班长的口令前进,但是脑袋已经偏向大桥下面了。
果然,还真是自家妈妈!旁边那个好像是大姨!
这座大桥是连通两岸铁路的,禁止行人上桥,平日里甚少有人来大桥附近转悠。
除了附近居民区的淘小子,就只有守桥兵的家属们。
吴玉琢班里有两个滨江本地人,她俩的家属来得最勤,而且每次都提着大包小裹。
家属送一次吃的,全班的姑娘都能跟着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