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持给老刘氏和伯母婶子带的都是这个银簪子。
杨氏笑道:“你瞧瞧我头上白头显眼的给拽掉,我怕明儿带出去不衬。”
沈文扳过她的头发来一瞧:“还真有几根。”说着给她拔了。
二房这屋。
沈持从省城回来直接回了没玉村,朱氏只得带着沈月也从县城回来,哪知道沈持回来就被人团团围住,亲娘亲妹子反倒只能在睡前关起们来才说了会儿话。
沈持从省城带回来一套胭脂水粉:“不知道该给阿娘买什么,看见裴惟给裴夫人买,我也给阿娘买了一套。”
朱氏打开用指肚匀了匀:“好细的粉。”比她出嫁时买的铅粉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呢。
“阿池有心了。”她心疼地问:“很贵吧?”
沈持:“也不是很贵。”确实有点小贵,但他不能说。
给沈月的是一对新式样的珠花,带着发髻上,更显女童的俏皮娇憨。沈莹大了,给她买的是发带。
给堂兄弟们带的则是一个竹雕魁星点斗的书签,竹片上绘着的魁星一足翘起,另一足踩鳌头,右手执笔,是登科高中的寓意。
其实沈持不懂这个,全靠抄江载雪和裴惟的作业,毕竟江、裴两家是大家族,族中长辈堂兄妹一大堆,二人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叫沈持省事了。
这次带回来的礼物,沈家人都很满意。
第二天,沈持几人重新回到青瓦书院上学。
在上舍班的院子里,孟度笑得跟偷吃了鸡的狐狸似的:“学成归来啦。”
“半成品吧,”沈持说道:“还得回来再加工加工。”
江载雪猛点头同意他的话:“顶多是个半成品的胚子。”还得回来塑一塑才能成才。
岑、裴二人在一旁笑他们的话。
“书院的夫子们没什么可教你们的了,”孟度说道:“只往后流出八股文名篇,让你们抄写背诵罢了。”
平时里还要多练练八股文,保持手熟。
聊了几句,他说:“赵秀才知道你们回来,晌午饭定然丰盛。”他得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说完哼着小调儿离开上舍班。
晌午食堂做了莲藕雪梨排骨汤,在冬日里喝着很暖,沈持一口气要了两碗。
赵秀才看着意气风发的他们,想到他当年,滔滔不绝说了一堆,还拎出一坛酒要同他们对饮,被沈持以还有事推了。
他是真有事。
从省城回来后,还没去拜见邱长风呢。
他们从后门进去紫云观,里面香火缭绕。
恰好今日邱道长没有午睡,观中香客多,他忙着画符、解签呢。
一个读书人后生抽了个下下签,哭丧着脸长跪不起。
“道爷给你个改命的机会,”邱长风折断那枝下下签扔了:“来,重新抽。”
后生又摇晃出来一根签,这回是中吉。他欢天喜地地谢过邱长风,回家耕读去了。
沈持在一旁啧啧两声:邱道爷提供情绪价值有一手啊。
他轻咳一声:“道长。”
邱长风斜瞟一眼,见是沈持,立刻卸下方才的仙风道骨,一脸嫌弃地说道:“你回来了,唉,贫道这里又不得清静了。”
沈持涎皮涎脸地往他跟前凑:“道长,我想死你啦。”
邱长风抬起宽大的道袍挥了挥:“别贫嘴,说正经的,你上次跟我说朱砂的事……”
沈持:“眼下朝廷在西南打了胜仗,道长再等等,禄县很快要上好朱砂了。”
黔州府的朱砂外运,禄县很快也能买到物美价廉的朱砂好矿了。多谢史小将军,沈持在心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