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障眼法,和客栈里?那些用?来设置暗格的一样,只需要一句特定的破咒秘语就能打开。回想刚刚陶圣望还在的时候,答案非常明显。
洛胥上?前,又是那副很散漫的样子:“小圣,小圣。”
红月下,他似乎更俊朗了一些,这是件怪事,仿佛环境越诡异可怖,他就?越有种独特的风采。因他声音很轻,满树的人头也像着了魔,跟着他呼唤:“小圣,小圣。”
“吱呀——”
障眼法解除,真正的门?被风吹开了。里?头檐廊重叠,是个寂静幽深的庭院。江濯从?袖中?放出引路灯,让它带路。
这灯在半空旋转片刻,似乎在寻找方?向。少顷,它飘了进去,带着江濯和洛胥经过一段石子路,转入一个洞门。过了洞门?,见?一个大院子。
这院门?上?贴着两张门?神,江濯走?近一看,竟是两个虎头虎脑、天真烂漫的小孩子。他说:“这家人很有趣,用?小孩子做门?神,画得怪可爱的。”
洛胥道:“小孩子能挡邪气吗?”
江濯指着画:“你看,给他们衣服上?画了桃叶,手里?又画了桃符,这些东西都有辟邪驱邪之效。”
洛胥看了:“都这么小,真有凶邪来了,也起不了作用?。”
江濯道:“只是为了图个喜庆,嗯,师父以前也在门?上?画过?,画的是大师姐和小师妹。”
洛胥问:“那你呢?”
江濯说:“我嘛,我自认为画技一流,当然要自己画啦。可惜我画完以后,她们谁都不要,我就?只好?贴在自己门?上?了。”
他话没说全,其实他自己也嫌丑,贴了没几天,就?找了个理由,把那自画像塞给了他的猴子兄弟们。仙桃猕收了那两张画,高兴得跟什?么似的,还在山里?设宴庆祝,只是庆祝完没过?几天,那两张画就?丢了,也不知道丢哪儿了,至今都是个谜。
江濯心道:落在山里?风吹日晒,可能早没了。没了也好?,省得被别人捡去,还吓人一跳。
他咳了两声,收回思绪:“那你小时候有没有被人画过??”
洛胥道:“当然没有。”
没有就?算了,还加了个“当然”,短短四个字,无不透露出他的委屈,好?像他从?小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没人疼也没人爱。
江濯说:“以后有机会我画给你,也贴在门?上?,你肯定比小孩靠谱。到时候寻常凶邪来了,见?到你也不敢造次。”
趁着说话的功夫,江濯发现这两张小门?神似乎被撕过?,上?面还有贴补的痕迹。再仔细看,又发现左边这个扭着头,眼珠子却?转了过?来。
“嗖!”
引路灯灭了,周围暗下来,江濯立刻道:“召!”
这灯上?有时意君的铭文,距离这么近,它必然跑不掉,只要听见?召令,就?该回来的。然而江濯念完咒,面前还是重影层叠、昏暗一片。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又道:“业火!”
但?是这一声也如同石沉大海,没能唤出一丝光亮。
洛胥反扣住江濯的手腕,把人直接带了回来。两侧又是“嗖”、“嗖”几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蹿。
江濯说:“画上?的小孩跑了。”
洛胥道:“在里?面。”
他抬腿踹中?院门?,只听“轰隆”一声响,门?板倒了。这院子年头太久,不比府邸里?的其他地方?,也不曾翻修过?,因此门?板倒下后,里?面的灰尘登时扑出来,江濯挥开些许:“有股味道……”
是堕化神祇的味道,想来那位神祇不在别处,就?在这个院子里?,又或者就?在他们面前!这时,屋内有人说:“什?么人?!”
江濯迈入院中?,用?折扇扑开灰尘:“一个好?人,大好?人。”
那人反应很快,似乎还在饮酒:“原来是你,江知隐。”
江濯说:“只听一句话就?能猜出我是谁,你果?然是个大聪明,难怪能把外头那些人耍得团团转。”
屋内人正是陶圣望,他给自己斟酒,很平静:“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是个穷乡僻壤,以前就?很没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