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就听见江羡寒轻轻开口,嗓音也有些淡淡的。
“当年那场绑架案,是我姐姐自导自演的。”
季裴瞬间就屏住了呼吸,反被江羡寒抓得更紧了。
“她骗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好地方,那里很好玩,有山有水还有漂亮的蘑菇。”
江羡寒的目光渐渐散开,仿佛透过季裴的眼睛,在回望二十年前懵懂单纯的自己。
“我跟着她走了,因为我知道,她是我姐姐,她对我一直都很好。”
季裴从江羡寒失落的眼神里,仿佛看到了山间密林中,那个眼神绝望,处在生死之际,孤立无援的小女孩。
江羡寒趴在她大腿上,唇角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她娓娓道来,嗓音温和清澈,仿佛山间叮咚的泉水婉转流淌着。
那些尘封在十几年前的记忆,仿佛一张被辗转开来的老旧羊皮书,随着江羡寒讲故事一样缓缓展开。
过了很久,季裴张了张嘴,抚摸着江羡寒发丝的那只手停了下来。
掌心顺着江羡寒的脸颊抚摸到下巴,季裴学着江羡寒安慰自己的手法,用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下巴。
“江羡寒,舒服吗?”
江羡寒笑了笑,季裴那只手落在她的脖颈上,抚摸着她微微震动起来的喉结。
“嗯,很舒服。”
被最喜欢最亲近的亲姐姐欺骗绑架,还要悄无声息地将其置之于死地,哀莫大于心死。
季裴紧紧地抱着江羡寒,倾尽所能地安慰她,亲吻她,哄着她。
她甚至尝到了江羡寒眼角渗出来的泪水。
季裴不由得红了眼睛,她知道江羡寒的心是真的被伤到了。
她设身处地想了一下,如果季繁为了跟她争家产,设计这样一场滴水不漏的绑架案……
季裴抿了抿嘴唇,心说根本就没有如果。
季繁这个傻乎乎的娇气包,平日里只会花钱,给她一万个胆子估计也不敢。
她顶多小时候偷偷从自己房间里偷点零花钱,被发现以后哭着趴在地上,抱着季裴小腿,像块狗皮膏药似的粘着她不放。
一点出息都没有。
这天夜里,无论对方提出什么无理要求,季裴都不忍心拒绝。
她知道江羡寒是趁火打劫,但是季裴的不舍得看到这个人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季裴咬着江羡寒的手,心说就再牺牲一回吧,只要能哄她开心就好。
远在千里之外的季繁打了个喷嚏,她坐在t顾年身后,伸出来一只手揉了揉鼻子。
“谁在骂我?”
顾年通过后视镜看见了季繁的脸,下一秒就挨到了对方的训斥。
“大冷天的还骑电瓶车,你又不上课,正好去考个驾照,免得挨冻。”
顾年被围巾蒙住嘴巴,单手骑车,把围巾往下拉了拉。
“姐姐,考驾照难吗?”
季繁想起自己挂了六次的科目三,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一点都不难,是个人都能考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