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头干活,身后的人鱼也在干……干架。
池非屿故意把鱼身上不能吃的部位抛到小与非那边。
小与非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尾巴拍着海面,冲池非屿龇牙,拿起锐利的长刺扔向池非屿。
两条人鱼大动作没有,小动作不断,打得不可开交。
谢景辞听到奇怪的声响,他迅速回头,看见两条鱼间隔很远,老老实实地处理食材,景象一派平和。
他狐疑地望了一圈,眉心皱起,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谢景辞留了个心眼,收拾的时候将不锈钢餐盘放在架子上,用余光观察餐盘上的景象,莫约过了两三分钟,他发现池非屿瞥向小与非,手上的动作开始不安分。
当然小与非也没坐以待毙,只是从他这个角度看不见对方在拿什么。
谢景辞想抓个现行,耐着性子等,谁知下一秒池非屿的目光转过来,与他撞个正着。
不等谢景辞收回目光,他的背后多出一条人鱼。
池非屿将谢景辞抱进怀里,略带委屈地开口,“你耍赖。”
小与非也凑过来,他扒着谢景辞的胳膊,小嘴撅着眼巴巴地望着谢景辞。
谢景辞……谢景辞举手投降。
究竟是谁在耍赖啊!
无论大小,要和池非屿玩心眼,谢景辞还是太嫩了,两条人鱼哄得他根本生不起气来。
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谢景辞无视池非屿和小与非间的明争暗斗,默默拿起烤好的鱼咬上一口,别说,味道挺不错的。
他边吃边撸鱼,这会儿小与非也不反抗了,主动把鱼尾巴送到他手上。
谢景辞心底啧啧感叹,口是心非的傲娇。
他胳膊肘拱了下身后的池非屿,懒洋洋地问道:“你们知道对方是谁吗?”
“嗯。”池非屿掠过小与非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否则他就不会在这里了。”
发情期的人鱼不可能让其他人鱼接近伴侣,哪怕清楚小与非也是他,池非屿仍然觉得对方碍眼,若不是谢景辞护着,他肯定把小与非扔得远远的。
谢景辞捏捏小与非的脸蛋,好奇地开口,“所以为什么有两个你?”
为什么?
池非屿垂下眼眸,终于正眼看向年幼的自己。
弱小,天真,总喜欢将希望于他人身上,是他最不愿回想的不堪,但此刻的梦境却是他所渴求事物的折射。
池非屿沉默良久,他抿唇,“我……”
“嘘。”谢景辞食指抵在唇边,他笑弯了眉眼,回眸用气声说道:“他睡着了。”
池非屿眼底划过一丝错愕,鸦黑的睫羽微微颤动,小人鱼不设防备的睡颜出现在他眼前,他唇角下压,手悬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
“他好乖呀。”谢景辞嗓音轻柔,充斥着宠溺,他歪过脑袋看向池非屿,“你刚刚想说什么?”
池非屿喉结滚动,手指蜷缩起,他无声浅笑,掌心覆在小与非的脑袋上揉了揉。
“或许是他想见你吧。”
谢景辞一怔,刚想开口,眼前的景象突然褪色,池非屿的声音远去,怀中也骤然一空。
再次睁眼,他看到的是绿色的遮阳伞,橘黄色的天空躲在其后,艳丽的晚霞如丝绸般飘散,阳光颓然倾洒。
谢景辞打了个喷嚏,抬手搓搓胳膊。
温度不知什么时候降低,冰凉的空气激得谢景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残存的那点倦意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