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枝视线被隔绝:“……”
闹也闹完了,楚晋将披风给对方披好,领口扎紧,想了想,把风帽也给他戴上了。
帽沿缝了一圈雪白的狐毛,沈孟枝摸了摸抵到唇边的柔顺皮毛,道:“给我穿这个,你不冷吗?”
在摄政王的细心服侍下,他被严严实实地包起来,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和高挺的鼻梁,说话时,呼出的气会把唇边的狐毛吹得起起伏伏。
这样子着实可爱,楚晋没忍住笑了一声。
“不冷。”他替对方拨了拨唇角的狐毛,“你不许脱。”
“我马上就回来。”
楚晋垂眸,带点儿不满地磨了磨指腹下淡红的唇瓣。
“在这期间,不管谁来找你,说什么,不许理他,更不许对他笑。”
沈孟枝:“……知道。”总不会那么巧就撞上。
摄政王得到答复,满意地撒手离开。
他走后,沈孟枝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暖意伴着熟悉的浅檀香裹住了他。他埋在其间,笑了一下。
*
“季寒!”
站在回廊中的人回过头来,笑道:“谭辰,你回来了。”
谭辰往旁边一闪,露出身后的几人来,嘿嘿一笑:“不只我,你看还有谁来了?”
他身后的几人皆是锦衣玉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季寒讶异了一瞬,立刻就被众人围了上来:“季兄,许久不见了!”
“几年前一别,这万通城啊,就再难找到与我志趣相合之人,你不知道我盼你盼了多久!”
“这么长时间没见,季兄似乎风采更盛啊,如今不知大秦境内有多少姑娘芳心暗许呢!”
被玩笑声与赞美包围着,季寒神色自若,应对自如:“田兄抬举了,诸位知道,季某从不心系这些事情。”
谭辰立刻顺着他的话道:“田清!你天天就知道四处游乐,城里谁家不知道你的诨名!想讨姑娘欢心,还不多跟季寒学学!”
田清满不在乎地一笑:“是是是……我要能跻身四大公子之列,我爹得乐开花……”
哄笑声中,季寒压低声音,问谭辰道:“谭伯父刚刚喊你去做什么了?”
“我爹说府上来了几位客人,身份尊贵,要我注意一点。”谭辰并不如何在意,“没事,他每次都这么说,就是为了吓唬我,咱们玩咱们的。”
他语气轻松,季寒也未多想,点点头,一行几人拥着往门外走。
“我爹新凿了个鱼塘,养了几尾赤金锦鲤,还有我的宝蛙,我带你们去看!”谭辰兴冲冲地领路,“我这宝蛙可乖了,费好大力气从间瀛弄来的!”
田清被他一提醒,来了劲头:“哎谭辰,我听说你爹想把秦监御史的女儿许配给你,结果听说秦小姐最怕青蛙,你就为了你的宝蛙,跟你爹大吵了一架!”
这件事的确已经在万通城公子圈内传开了,众人纷纷低头忍笑,季寒则是第一次听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谭辰微愠地瞪了他一眼:“季寒!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季寒清了清嗓子,正要辩解,田清却话锋一转:“说起季兄——听说有人上季家提亲,也被你拒绝啦?”
季寒一卡,道:“是。”
“为什么?对方可是临淄城许太守的掌上明珠,多少人求之不得呢,你竟然拒绝了!”
田清笑嘻嘻地问:“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谭辰不爽道:“田清你够了啊,季寒有没有心上人我能不知道?再说照咱们季公子这条件,什么人拿不下来?歇歇吧你!”
季寒无奈一笑,道:“你们几个,别取笑我了,我从没想过什么心上人……”
最后一个字尚未落下,便悄无声息地咽了回去。
谭辰光顾着和田清斗嘴,没看路,差点撞到他身上:“季寒你突然停下做什么?!”
对方对他的话毫无反应,好像突然冻成了一具石像,魂不守舍地望向远处的凉亭。
谭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一愣。
为了给他的宝蛙一个无人打扰的窝,谭辰特意让谭子烨把池塘修在了谭府最僻静无人的角落,结果万万没想到,凉亭里竟然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