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托了玉罗刹的福,打完这三个时辰,她心中也基本有了数。现在她只需再推敲一下细节,便能彻底完善这套结合了剑法和移花接玉的绝世功法。移花接玉本就是天下最好的掌法之一,而她的剑法亦能与修神剑诀的燕南天争锋。这二者单拿出来,都足以让她站上武林之巅,合到一起,威力自不用说。如此好事,就算是姚月这种情绪波动不太多的人,也不由为之高兴。高兴之下,眼前一身狼狈的玉罗刹,便也没那么碍眼了。她转向怜星,说:“玉教主是移花宫的朋友,你待他尊重些。”怜星一向聪慧,闻言自然注意到了,她说的是“移花宫的朋友”,而不是“我的朋友”。这里面的区别可不小。身为当事人,玉罗刹当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有些无奈,又清楚以她个性,他确实不能要求更多了。所以怜星沉吟之际,倚在树边的玉罗刹先打破了沉默,道:“有大宫主这句话,我也算不虚此行。”姚月想了想,又说:“上官金虹的事,你同我弟弟交涉便可。”“上官金虹?”怜星记得这个名字,“是姐姐先前让小苏留意的那个人?”“是。”姚月言简意赅,“此人野心不小,连移花宫的人也敢杀,既如此,你就去料理一下。”至于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姚月让他问玉罗刹。反正消息是玉罗刹带来的,怜星的武功也不会弱于上官金虹,这事交给他,她没什么不放心的。……一点红在南海两度惜败白云城主的消息传到绣玉谷时,已是第二年初春。“两场败仗,一场用了三百四十剑。”李虹把消息报给姚月,语气颇不解,“另一场……只一剑。”姚月却目光大盛,当场抚掌道了一声好。李虹更不解:“为何是好?”“你是不是觉得,红儿第二次去挑战叶城主,叶城主只出了一剑,就打败了她,对她来说,是一种退步?”姚月问。“是。”李虹点头,“但从三百四十剑到一剑,这差距……委实不太合理。”姚月便摇摇头,说其实是再合理不过的了。“第一回约战,叶城主出了三百四十剑,是因为叶城主心中认定,红儿赢不了她,所以以普通招式起手。”姚月顿了顿,向来冰冷的神色,竟显出一丝欣慰,“而第二回约战,红儿已吃透了她用过的招式,不必拔剑,她便已明白这一点。”“所以第二回约战,叶城主一起手,用的就是她的最强之式!”李虹终于恍然,“红姑娘在叶城主的最强一式下,只落败未受伤,又怎会是退步……”他说着说着,自己都瞪大了眼,不可置信般地,不敢往下说了。但姚月替他说了下去。“她进步极大。”姚月说,“已迈入顶尖剑客之列了。”李虹顿时又高兴又遗憾,道:“可惜偌大的江湖,能明白这一点的人,却是不多。”甚至还有人因为叶孤城第二次只出了一剑而断定,一点红一定是在第一回约战时千辛万苦都没能赢下叶孤城,以至于道心破碎,再无可能追上叶孤城这“南海第一剑”了。“他们不明白,那我就教他们明白。”姚月不以为意,“你着人将事情真相散出去就是。”李虹愣了:“可、可以吗?”姚月就反问:“为什么不可以?”移花宫每年花一大笔银子,养了那么多绣玉谷外的编外人员,不就是用来干这些事的吗?当初可以为《九阴真经》散玉罗刹的消息,如今自然也可以为一点红造势。“红儿走到今天不容易。”她说,“她值得。”虽然照姚月看,一点红如今应当不会在意旁人的评价了——能在叶孤城的天外飞仙下只败不伤,就证明这个少女已经摆脱旧日桎梏,成为了足以独当一面的剑客。但她本人不在意,也不影响姚月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她如今有多厉害。做得好,那就该被夸嘛。姚月当领导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李虹:“……我明白了,我这便去安排。”“去吧。”她摆手,“等你办完这件事,怜星那边,也该有消息了。”上个月跟鼻青脸肿的玉罗刹长谈一番后,怜星就带着包括苏容在内的几个手下,北上去了保定,料理上官金虹的事。上官金虹蛰伏多年,在武林中名声不显,但有玉罗刹安排的卧底提供的消息,要寻其老巢,难度并不大。姚月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干脆宅在移花宫没动弹。反正只要怜星留一个手下在宫里,绣玉谷现在就乱不起来。这不,他走后的这一个多月,李虹代为打理,也没出什么岔子。她这个大宫主,只需像往日一般,吃饭睡觉教徒弟。说到徒弟,自从上次原夫人闯移花宫失败,还失了《九阴真经》后,无争山庄那边,也似认了命,不再执着于要她回去继承家业了。前几日更有太原来人,给原随云送了一堆奇珍异宝,里面甚至有一块重达百斤的陨铁。据原随云说,这块陨铁乃是无争山庄世代相传,依照祖训,是绝不可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