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星伯爵有点发懵。
公爵竟对陆朱这么感兴趣?刚刚那个版本的叙述还不够听?
……难道公爵大人也有一些隐秘变态的嗜好?
他在内心斟酌。
要想博得这位的欢心,是否一丁点都不需要再隐瞒了?
啧,真是可惜了,今天被送来的本不该是这给自己的鱼尾染了色,拙劣模仿自己亲弟弟的陆朱,而是那个叫陆酒的貌美小人鱼。
现下住在公爵府里的那条人鱼再美,也绝对美不过他,那陆酒有本事叫人看上一眼就念念不忘,魂牵梦萦。
可陆榆这蠢货,真是倒霉透顶,运“货”到一半还能遇到雷暴,将自己亲儿子都给搞丢!
想起这事,乌星就恼。
他盼了两年的小美人鱼不见踪影,陆榆竟还想用他另外三个儿子来弥补,让他随便挑,可见过陆酒,谁还会对他那三个歪瓜裂枣感兴趣?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甚至让士兵守在了那附近的海岸线边上,下令见到这父子四人一次就揍他们一次。
要不是最近见势不对,想着带点“礼物”来都城打探消息,恰好陆榆这货贪心不死,想要攀炎附势,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合作的机会。
……如果此刻在水缸里的是陆酒那个真货,公爵大人一定会更加高兴,他今天也会得到更多的赏识!
乌星伯爵在内心摇摇头,放下这令人遗憾的念头,重新说起。
“……一年前这陆朱突然陷入昏睡,被人鱼族长老和医生送回到他父亲手里。这不是正好,他失去意识再也逃不了,只能乖乖听我们的话。”
他彻底褪去了伪装,不再有丝毫的防备,和自己人说话似的,有什么说什么。
完全没注意到,在他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危南楼身旁的两名侍卫把头垂得更低了。
“……本来我们定好了日子,他们把陆酒,咳,陆朱送到我手上,结果这小美人鱼的繁殖期提前一周来了,我们的计划也被打乱。他们提前出发,遇到了风暴,这家伙把亲儿子给搞丢了,害得我还得在海岸线上派兵找……”
“你派兵了?”公爵再一次打断。
“对!找了好些天!”
“找到了吗?”
“呃……当然是找到了!要是没找到,我现在又怎么能将他送给您呢?”
“他是什么时候醒的?”
“到我手上就醒了,巧不巧,这说明他注定该到我的手上!”
“醒来后,”公爵的双眸眸色幽深,“他就依从于你了?”
“当然不是!”乌星想也不想就将自己原本的打算交代了出来,“当然是要打服他,驯服他!公爵,不听话的兽人确实很麻烦,我知道你们都城的贵人都不喜欢这种类型,嫌对付他们手脏,但实际上,性子越烈的兽人越有意思!”
“他要咬人那就扇他的脸,他要挣扎那就用鞭子抽他的身体!”
“他要是绝食那就让他饿着,大部分兽人根本没有勇气面对死亡,真到了极限他们会像狗一样乞求食物!他要是还敢流露出一丁点不情愿,就用冰水泼他,让他冻到再也无法用表情做出抗议!只要按照这个法子,公爵,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您能调教出最听话的宠物!”
“他们会知道讨好您才有活路,会主动把耳朵竖起来,把尾巴甩出来,用最可爱的一面逗您开心——”
有一道脚步声接近这里,但慷慨激昂中的乌星没有察觉到。
星北和星九一动都不敢动,他们甚至恨不得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危南楼的唇角带着一丝弧度,没有温度的深灰色双眸直视着口喷唾沫的乌星。
“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他们最后都得主动在床上撅起屁股——”
“……谁撅起屁股?”
一道嗓音打断了这里的一切。
身披衣袍的昳丽青年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
乌星猝不及防,戛然而止,陆榆和他的三个儿子在刹那间齐齐呆住。
他们呆呆地看着从刚才公爵大人出现的这条走廊中,走出来的这道无比熟悉的身影。
青年的黑发依稀湿漉漉地滴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