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没回应,但周燎却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爸让我去看她,然后给她道歉,还说不知道她能不能活。”
“不是四级恶性基本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还懂这些啊。”周燎啧了一声,“不过我心情不好也不只是这个,就是觉得挺没意思的。”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觉得没意思。”周燎躺下后看著黑压压的天花板发呆,“秦湛,你看我挺有钱是吧,但其实我真不在乎这些钱。”
“我知道我说这些话你肯定觉得我装,我这人什么都享受完了,说一句不在乎。我小时候也给别人说过这句话,就说我想要家裡人陪著一起出去玩,想要生个病时起码爹妈有个人问候一句。”
“别人听了还笑我,说有钱人的苦恼穷人也有,就说我装,后面我也不说了,就总是给自己洗脑有钱就够了。”
“我知道以你的过去听了肯定觉得我更装,但其实这是真的,你要当我装就装吧。”
周燎很平淡的在说这些事情,再谈起时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把情感渴求暴露的很明显,毕竟他都22岁了,又不是12岁,以前发生的事,和每件事下汹涌的情感,都学会了藏起来。
“不会。”
周燎还以为听错了,他本来都做好了秦湛觉得他装逼的准备。
“马斯洛需求原理裡,人的需求本身就是划分等级的,有钱了需求自然就到了需要关注和归属。”秦湛背过了身,“只是大部分的人还停留在最基础的生理需求,为了钱活而已。”
“你不是理科生吗。”
“理科生高一也学政治。”
“你他妈的。”
周燎突然笑了出来,本来烂到极点的心情又稍微好了一点。秦湛从来不会安慰人,但在这裡,他却每次能找到诡异的被抚平感。
就像是他们过去虽然过著天差地别的人生,但有的时候又仿佛是世界上唯一瞭解彼此的人。
“秦湛,你说我要去b市吗。”周燎深吸了口气,“但是去了,我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要做手术,我肯定得在那呆著,而且我怕顺便给我一堆家裡的事做。”
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回应,周燎以为他睡著了,他侧过头看了一眼秦湛,对方背对著他,也不知道到底醒著还是睡了。
“喂,问你呢。”
周燎吞了吞口水,突然有些好奇秦湛的回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让秦湛让自己留下,还是说就这么过去。
“你他妈睡了?”
“随便你。”
冷冰冰的一句话像一盆冷水一样浇了下来。周燎刚缓解了没两秒,莫名其妙又觉得心口发堵。
虽然他俩啥也不是,但一起躺这么久了,也该躺出点不舍吧。
周燎其实压根看不懂秦湛对他的态度,就像他也弄不懂他对秦湛的态度,两个男人之间,稀裡糊涂又莫名其妙的,好像只要能缓解心病就够了。
不过周燎不一样的是,他肯定不能接受秦湛走,过去他曾无数次因为对方的离开和消失而痛苦。
无论是在仓库裡,还是出来以后,所以他无比明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那种呕心沥血全身心都像被碾碎的痛意,那些日日夜夜酿出的本能已经渗入了骨血。
不过秦湛好像和他不一样,秦湛只是不喜欢髒的东西,只是不喜欢他身边有很多人。
以至于他离开,会离开多久,对方好像都无所谓,只要这期间身边没其他人就行了。
周燎被他这一句话搞得突然有些莫名的火气,就仿佛自己才是最不离开一个男人的人一样,光是一想到就又噁心又烦躁。他翻身的时候还拽了一下被子,扯到了自己这边来。
“嗯,我明天看看机票。”
作者有话要说:
别管新名字,这本书还是叫道德沦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