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一前一后,从冰川最深处走出来。冬日正午的暖阳洒落,浇灌在晶莹剔透的冰川面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雪使抬手,她们身后的巨大冰石轰然落下,掩盖了阵法要地。
两人并肩站在冰川之间,抬眸远眺,齐齐看向了魔宫方向。
又是一年冬,香枫正红,雪花正浓,红白相间里,质子们穿着统一的白色银竹飞鱼服,在漫天飞雪之中争斗。
卿如尘一眼就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个雪团子。
如同往常一般,风翎羽学着她穿了一套白色的大袖,乌檀簪发,手握一柄红莲剑正与剑宗的小剑修交战。
两人修为相当,剑法相同,身影在飘飘红叶间交错,是一样的飘逸灵动。
卿如尘凝望着风翎羽的身影,轻声开口:“言行一致,莫负真心,人生之悔才会少一些。”
她甚少说这样的话,雪使稀奇地望了她一眼。见她目光落在前方的校场上,因此顺着她的目光朝前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练剑的风翎羽。
一时之间,雪使竟摸不透卿如尘的想法。她是在感慨自己少年时与昆玉的那段情爱,还是纯粹在点自己。
雪使的神容一下变得沉寂下来,她微微一笑,对卿如尘道:“尊上说的是,可于我而言在这世上除了恩义之外,旁的都没有它重要。”
卿如尘微微侧眸:“话别说得太满,上官。你修道不过百年,人生漫漫,道阻且长,不知还会发生何等际遇。”
“正是前路太多未知,才更要珍稀眼前人啊。”
在情爱一事上,卿如尘经历非常少。纵然如此,她也能看出风使与雪使之间的纠葛。
上官雪出身大世家,虽擅阵法,身体却极为孱弱。风使许惊鸿是她的家臣,从小与她相依为命,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为她出生入死无数次。
雪使虽有心,奈何风使囿于礼教自卑胆小,迟迟不肯接受雪使心意,甚至在卿如尘救了雪使之后,顺理成章地认为卿如尘与雪使最相配。
雪使半是捉弄月使,半是气风使,也就顺着大家的意愿,表现出自己也心仪卿如尘。
这些事情,卿如尘全都知道。
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只盼望雪使面对自己的真心。
雪使却淡然一笑,饶有兴味地看着卿如尘:“如此说来,尊上是想开了,准备好好珍惜月使了?”
卿如尘:“……”
卿如尘默然,转过头看向校场,不再作声。
“啊……”雪使随着她转身,望着校场里双人成影的两人,赞叹了一句:“许久不见,如今一看圣女也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与这剑宗的小宗主站在一处,倒是相映成辉,宛若一双璧人啊。”
她不提还好,一提卿如尘就默默捏住了手中的拳头,心里不自觉多了一分气。
“哼!”她轻哼一声,甩开大袖,振翅化作一道流光走了。
当日傍晚,卿如尘在寝殿回廊遇到了值守的风使。见她抱剑在胸,站在廊下一身正气的模样,卿如尘矫揉造作地“咿呀”了一声:“惊鸿,你怎么还在此处值守?”
“午后阿雪为我疗伤伤得不轻,我还未来得及给她上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