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翎羽的闯入,中断了卿如尘与四使的对话。卿如尘一见她,便不想再与四使多谈。
等风翎羽将安神汤放在榻上的小案时,卿如尘挥挥手,很是倦怠但:“此事就这般定了,你们先下去吧。”
四使互相看了一眼,齐齐躬身行了一礼:“是。”
众人退下,走到殿外的时候,花使们一起抬手压在自己胸腔上,感受着自己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惊得浑身战栗。
跟在她身旁的月使察觉到她的异样,拧起眉头:“你这是怎么了?脸白成这样,骨灰涂多了?”
当年花使们入魔,杀了不少仇家,直到如今还在用他们的骨灰做成粉底抹在脸上。
花使们扭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好气道:“我今天没抹骨粉,是你眼睛瞎了!”
往常她们互相骂归骂,花使也会阴阳怪气,但少有这么冲的时候。月使被她冲着得莫名其妙,皱起眉头很是不悦:“你是吃炮仗了,语气这么凶?”
“哼!”双胞胎们横了这一无所觉的傻子一眼,提起裙摆大摇大摆地经过月使身旁,一脸倔傲,“那你就当我吃炮仗了吧。”
她哒哒哒地经过月使身旁,将她甩在了身后。
月使被她气得茫然,转过头看向雪使,一脸莫名:“她这是咋回事啊?怎么这么生气?”
雪使望着她,笑眯眯的:“兴许……是为了尊上的伤而着急吧。”
“哦……”月使了然,“走,我们先回去,暂且将阵法拟定下来再说吧。”
“嗯。”
三人追随着花使的*身影,一同离开了魔宫寝殿。
耳听着人都走了,卿如尘这才伸手拿起汤碗,端到唇边准备一饮而尽。
见她如此,风翎羽连忙阻止,将手压在她的手腕上:“师父……”
卿如尘抬眸,不解地看着她。风翎羽微微一笑,伸手取过她的汤碗,轻声细语道:“药太苦,我喂师父喝吧。”
魔类的五感虽灵敏,但卿如尘自诩没有那么娇气。她刚想拒绝,就看到风翎羽站在自己身前温温柔柔地望着自己,一副讨好的模样,卿如尘顿时心软了。
她放下手中的汤碗,端坐在小榻上,正经危坐道:“那你来吧。”
她这般顺从,令风翎羽一下就开怀了。
少女一手端起药碗在卿如尘身边坐下,另一手捏着瓷白的玉勺,咬了一勺的汤药,递到卿如尘面前:“啊……”
卿如尘敛眸,见她眼角眉梢都是雀跃,轻笑了一声,低头含住了她的汤勺。
她并不多话,风翎羽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她们师徒一人喂,一人喝,配合得极为默契,没一会就把这苦涩的汤药喝了大半。
风翎羽小心侍奉着她,见她眉目温柔,情绪尚佳,斟酌着开了口:“师父……你召四使回来,可是为了治伤?”
她是卿如尘一手带大的孩子,又是枕边人。虽然卿如尘抹掉了她的记忆,却也抹不掉卿如尘对她本能的亲近。
于风翎羽,卿如尘可以敞开心扉,知无不言。
至少对卿如尘来说,她认为这是自己应当做到的。
风翎羽想知道,卿如尘很轻易地告诉了她:“嗯。”
风翎羽喂药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她抬眸目露担忧地看着卿如尘,眼里一下就有了水光:“师父先前果然是在哄我,说什么只是小伤,其实你的伤很重对不对?”
她一开口就是哭腔,说着说着,左眼滑下了一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