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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第1页)

这一觉可能睡得沉、睡得久,到了明日应该就能醒来了。她睡着的时候并不全然安静乖巧,稍稍一动就扯落了被角。宋远洲下意识要过去将那被角替她提上来,可脚下迈出,王培腾的话瞬间响在了耳畔。“你可是宋家家主,是岳父大人唯一的子嗣,你可不能愧对宗族,愧对岳”他迈出的一只脚登时顿住了。但耳边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是小孔氏。“你忘了计英是什么人了?”内室没有王培腾也没有小孔氏,但两人的话左右夹击着他的耳畔。宋远洲摇头想将那些话晃去,可那些话却如炮竹一样不停对他轰炸。他再也迈不出去另一只脚了。床榻上的少女还在睡着,男人没办法再把视线安静落在她身上,转身离了去宋远洲让人收拾了西厢房,又把茯苓派去了正房照看。天色渐晚,宋远洲咳嗽发作了起来,可他睡不着,思绪乱糟糟。最后服了药,又点了安神香,才勉强睡下。可惜梦里也没有任何安稳可言。他梦到了一个许久没有出现在他梦里的人。是他父亲。四周都是浓雾,父亲不知为何变得苍老,坐在一颗枯木之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宋远洲快步走近,“爹?”可父亲全然没有回应,只是看着他,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他。在这目光之下,宋远洲莫名有些躲闪。可父亲目光如火,几乎将他的躲闪烧穿。在火烧的目光中,宋远洲听到父亲开了口。“你太让我失望了。”从床上坐起来,宋远洲冷汗淋漓。他一下下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外面的天色刚刚鱼肚翻白。没有了任何睡意,宋远洲起身离了歌风山房,去了祠堂。祠堂高大的冷清,宋远洲推开门给列位祖宗行礼,走到了靠前的牌位前。那是他父亲宋毅的牌位。男人沉默地点起了三支清香,躬身拜了牌位之后,安置到了牌位前的香炉中。清香的香气令他稍作喘息,他闭起眼睛轻声念着什么。可就在睁开的那一瞬,他忽的浑身僵住,凉气从脚下向他胸前漫来——他看到那三支清香,在牌位前的香炉中,灭了。天一亮,计英感到落在眼皮上跳动的光,睁开了眼睛。周遭的景象令她一愣,看了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睡在何处。她怎么睡在了那位二爷房中?计英略一动,小腿上的疼立刻将她思绪打住。她坐起来看向了自己的小腿,小腿被用白净的布缠住了,隐隐还能看到了一些渗出来的血。她稍稍一动,小腿便疼得厉害。她中了毒箭,还是那位兴远伯府的陆世子救了她。那她又为何在那位二爷的房中?那二爷又在何处?她隐隐觉得,在那陆世子之后,好像还有人给她处理了伤口,是那位二爷吗?计英琢磨着,外间传来了声响,茯苓端着水盆进来了。“呀!英英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计英连道好多了。茯苓松了口气,神情纠结了几分,小声问起计英能不能走路。计英怔了怔,“只是皮肉伤,走路还是可以的。”茯苓声音更小了几分,往外看了一眼,又转了回来。“既然能走,我扶着你,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里去吧,二爷他、他到底不能常住西厢吧”茯苓说得勉勉强强,不想这么直接地表达出那位二爷的意思。但计英一下就明白了。她是个卑贱的奴婢,就算受了伤,那位二爷容她睡在此一夜已经是恩典了。眼下,下了逐客令。方才,她还在想是不是二爷给她处理了伤,可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怎么可能呢?她立刻坐了起来,披上衣裳下了床。脚下刚落到地上,小腿的痛登时如闪电触及了全身,计英疼得浑身一僵,才又抬起了脚来。“我这就回去。”茯苓连忙在旁扶着她,计英道谢。刚走出房门,就看到了廊下负手站着的宋远洲。计英脚步微顿,她看到宋远洲紧抿着唇地看着她,神情冷漠冰凉又阴郁,好像在看一个令他不快甚至心生烦躁的人——这个人是受伤还是中毒,是生还是死,都和他无关。他只是在给出了最大的恩典之后,不愿意再多看到此人一眼。计英在他的眼神里和腿伤的疼痛中,默念了自己的身份。“奴婢多谢二爷。”他什么都没有说。计英在男人冷眼旁观中,忍着巨大的痛意,行礼,告退。回到她阴暗潮湿的小西屋里。☆、每走一步,腿伤都疼得厉害,不一会就渗出了血。茯苓连忙拉着她坐到了廊下的栏杆上。“你先缓缓,咱们过一会再走,你这样强撑着不行,脸都白了!”茯苓抽了帕子给她擦汗,计英虚弱地朝她笑笑。“还是姐姐疼我。”茯苓叹气,“怎么就中了箭,还中了毒箭?什么人心思这么恶毒?射到了你身上?”计英当然知道是陆梁,那人本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毒箭射到了她身上,也着实令她意外。陆梁显然是奔着那位二爷去的,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问茯苓,“还有人中了毒箭吗?”茯苓摇头。计英好像明白了什么。她是替那位二爷受了伤吧?念及此,她一下想到了那位二爷看她的眼神。他是把正房让出来借她住了一晚,计英感激不尽,可想到他那眼神,居高临下地毫无表情地看着她,令人泛寒。当然,卑贱的通房受伤,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奴婢替主子受死也是应该的。更何况上一次山匪袭击,那位二爷着实替她挡了一枪。计英想到这里,心下登时一轻。她这算是还上了那一枪的人情了吧?计英淡淡笑了起来,茯苓问她笑什么,她道。“我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姐姐,咱们继续往回走吧。”“好。”小西屋。计英找了一根木棒咬在嘴里,给自己清洗伤口重新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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