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夫见不得他那副卑躬屈膝的猥琐模样,简直是丢人现眼……”余慈散人用力吞咽下芷鱼的几条触手,嘴里忿忿的说道。
我默默的望着他,这位黄龙宗第一杀手平日里化身为店小二,端茶送菜,对食客唯唯诺诺,数十年来早已司空见惯,并不觉得掉价。可一旦转换成别人的角度来看自己,竟然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耻辱,可见此人心高气傲至极,以至于心理扭曲变态,难怪对那次暗算尺子大巫医的失手而耿耿于怀呢。
他会是鬼面蟾蜍么?我心里觉得他俩的性情与修为不太吻合。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群佩刀护卫守住了房门,随后走进来一位身穿黄袍的清癯老者。
“本长老倒要瞧瞧,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在帝都随意的杀人?”黄袍老者的目光扫视一周,最后落在了余慈散人的身上,“喂,说你呢……”
余慈散人撂下筷子,缓缓的转过身来。
“你……”老者愕然的看着他。
“怎么,东宫长老,你不认得老夫了?”余慈散人嘴角浮现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余……金哥?”老者惊讶的看着他,再瞅瞅地上躺着的金哥尸体,一脸的狐疑之色。
“金哥不过是老夫的替身,如今黄龙宗第一杀手的身份已经暴露,再也无需隐瞒了,”余慈散人鼻子哼了声,然后起身缓缓说道:“老夫介绍一下,朱雀宗姜南洲宗主,玄武宗妫伊人宗主,老阳门龙天兕门主,鬼门名宿青婴尊者。这位是黄龙宗的东宫长老,同时也是‘黄龙饭店’的大当家……”
东宫长老闻言一愣,吃惊的望着这几位宗主和门主,要知道,中洲各帮派的首领向来都是深入简出,行踪十分的隐秘。这些元婴期的修士平日里难得一见,今日突然齐聚帝都,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啊。
“不知几位当家的到访,有失远迎,招待不周,还望恕罪。请问此次驾临帝都所为何事?本长老这就去禀告本宗宗主……”东宫长老拱手施礼,态度恭敬。
姜南洲微微一笑:“东宫长老不必客气,我们只是路过而已,就不必惊动贵宗宗主了。”
“那怎么行?若宗主得知本长老怠慢了各位,焉能不怪罪?”东宫长老扭头吩咐手下,“去,你们两个人赶紧禀告宗主,其他人把尸体抬走。”
趁着他们寒暄说话之际,我偷偷的将赖卜拉到了一旁,悄声问道:“赖老前辈,此关的‘阵眼’可知位于何处?”
赖卜沉吟着说道:“以贫道看来,此阵之‘阵眼’很可能就是虚空的‘时间轴’,若能将其关闭,此阵也就破了。不过帝都的范围很大,房屋以及人口众多,寻找起来恐怕如同‘大海里捞针’,实属不易啊。”
“那么‘时间轴’究竟是物品,还是其他别的什么?”我始终有些迷惑不解。
“这个贫道心里也没数,总之应该是‘密匙’一类的东西……”赖卜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说道:“‘密匙’可能是物件,也可能是某种暗语什么的。若是物件的话,想必应该会收藏在守卫极为严密的地方,一般人轻易的接触不到。”
赖卜点点头:“你认为整个帝都哪里守卫最为严密呢?”
“当然是黄龙宗总舵。”我想起了入城后,途中曾见到的河对岸那座宫殿,若有所思的说道。
“若是能令时间回到阵法初始时,此‘时间轴’所需的能量要相当大,其气场的改变甚至能够引起某些天象的变化,比如说突如其来的风雨、雷声、闪电以及彩虹之类的……”赖卜举例说明。
“天象变化?”我心里豁然开朗,急忙转身出来,再次进入隔壁的包房。
“党大师,这些年里,帝都城内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奇特的天象?有悖于常理的,本不该发生但却发生了……”我急匆匆的问道。
“奇特的天象?没有啊……”他摇了摇头。
一名青楼女子“咯咯”的笑了:“地动算么?”
“地动?”我赶紧问她,“怎么回事儿?”
“昨夜我和香儿在黄龙宫中喝花酒,约莫子时,听到地底下传来龙吟之声,然后整座宫殿都摇晃了好几下呢……”那女子叙述说。
“是的,我也听见了。”一青楼女子点头称是。
“党大师”嘴里诧异道:“咦,本大师没感觉有地震嘛。”
“我们也不知道。”其他的青楼女子附和着。
看来那龙吟声与震动只发生在黄龙宫,整个帝都并无反应,这说明“阵眼”可能就隐藏在宫殿的地底下,我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