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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第1页)

“这是楼外楼宴饮的新玩法,”金堂道,“我瞧着新颖,就想着先让咱们自个儿玩儿上一回,再往外推出。”“甚好,甚好,”吴大公子抚掌笑道,“以后饮酒时还能搭着这个玩行酒令和投壶,中了哪个就喝哪个,可比普通罚酒好玩多了。”“那边摆着呢,”金堂示意在在一旁伺候的人将屋舍右侧外围巨大的帷幕拉起,露出一块修好的室内场地来,“外头也能赏花吃酒,我便叫人特意将内里重新规划一番,把右侧屋舍打通,做得宽阔些,方便咱们投壶、射箭。”填饱了肚子,几人正是想玩的时候,便都起身往房屋右侧而去。因有女眷在,几人都想玩得风雅些,自然不可随意赌钱,金堂便命人摘了荷花荷叶承在白瓷瓶中给众人做筹码。这挑的头一样游戏,就是男女皆宜的投壶,若得中便能赢一枝荷花或是花叶,若不得中,除了陪送掉荷花荷叶,还要即兴写诗填词画画,若自觉没这些才华,便要在诸多酒签中抽一支签,饮上一杯。一小杯酒的量并不算多,大家都是朋友,只为个乐子罢了。金堂时常锻炼臂力,投壶的准头自不必说。不过这是和朋友玩,一直赢就没意思了,便也特意输过两回。他诗才算不得惊才绝艳,便取空白的扇面画了一幅荷花图。马良未婚妻见状,悄悄拉了马良道:“你呆会儿把那扇子拿回去。”“要他画的扇子做什么,”马良立刻警惕起来,“你要是想要,我回去就画一个给你。”“我要来做什么,”马良未婚妻沈瑜用团扇半掩着道,“拿去哄妹妹的。”“吕家表妹?”马良脸上起了几分兴味,“她也喜欢谢闲?”“可不兴胡说,”沈瑜拿着团扇轻轻拍了他一下,“我就是看谢闲画的好,准备拿回去让表妹开开眼界罢了。”“我懂,我懂,”马良道,“谢闲打小就惹人喜欢,别说是吕表妹了,就算是……”马良轻轻咳了两声,含糊道,“可惜谢闲这么迟才回京,若是再早上半年,说不定他还能做我妹夫呢。”“你是说三妹……”沈瑜瞥了马良一眼,没继续说。“反正和我们差不多年纪,和他有过接触的女孩子,起码半数都觉得他好,我都习惯了,”马良说着,突然道,“还忘了问他,他家里什么时候给他说亲。要不要我去问问?”“问与不问有什么分别?”沈瑜说着,眼中露出几分忧虑,“姑姑家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姑姑姑父就是太固执,想不开。这世上的好男儿有几个愿意做倒插门女婿的,不过都是图吕大人的地位人脉,和一家子的绝户财,”马良瞧见沈瑜心情有些低落,忙哄她道,“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你别担心了,说不定吕表妹就能觅得良人呢?总归有岳父看着呢,秦山大长公主也不是吃素的。”“祖母和爹自然心疼姑姑和表妹,”沈瑜叹道,“若是当初表哥救回来了……罢了罢了,你别拿那扇子了,都成不了的事儿,日后可别因为这再闹什么岔子。”马良见状,道:“大不了日后记着拿回家来就是。”“你们俩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呢,”吴大公子喊道,“我们这边都过了两轮了,再不来,可就罚酒了!”“人家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吴夫人嗔了他一句,才道,“他喝酒喝糊涂了,不必理他。”马大公子见金堂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不由问:“听说谢大人和谢夫人都没进京,那你婚事怎么办?咱们这一堆人里,没成亲的可不多,连未婚妻都没定下的,也就你一个了。”“反正我最小,不急不急,”金堂饮了一盏果酒道,“何况我两年后还得考会试,若考不上再来一届,岂不是耽误人家?”“修身、齐家并举,可并不冲突,”马大公子说完,又道,“罢了罢了,谢大人与谢夫人没回京,说什么也是白搭。”等又玩过几轮投壶,马良等人又拉了金堂比射箭,非说他如今胜过从前许多,定能把金堂杀个片甲不留,哪知道金堂如今读书,射御却也都没放下,反比了个灰头土脸的回去。总归最后各自离开时,算得上宾主尽欢。金堂特意将几人送到门口,看他们上了马车,才回了楼外楼。金堂进顶楼时,谢松已经端端正正的跪在里头了。金堂难得端起主子做派,越过他,坐在上首。“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堂脸上的笑容褪去,板着脸的模样,倒和李恪差不离。“回少爷,”谢松道,“黄家、赵家和孙家都站了队,今儿休沐,刚巧几家老大人都在府里。黄少爷原本悄悄出了府,只是还没等走到正街上,就给请回去了。赵孙两家,倒没什么消息。”金堂点了点头,道:“日后这样的事,我不想等宾客到了,才从客人口中得知。”谢松忙向金堂保证,再不会有下次,金堂方才许他起身。“差人给黄公子送一桌席面去,”金堂往后一靠,道,“既然他是来了的,这宴席,便合该有他一份。”而后,金堂才道:“今儿来的人少,原定要把这新式宴饮模式打出名气,却没能成。如今便只有换一种法子了。”“你让掌柜的好生挑挑近些日子要设宴的客人们,若能有为新式宴饮写诗传名的最好。知道的人多,试过的人少,想尝鲜的人自然就来了。”“是,”谢松赶忙应了,又道,“京中有几名学子,颇有诗才,从前也请他们来过的,如今再请了来,以诗赋抵花销,他们必然是愿意的。”这便是花钱请人来作诗了,甭管这些人是不是真心实意夸赞,传到外头之后,只要有人喜欢,能朗朗上口,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可,”金堂道,“等人们都起了兴致,再以这样的模式在楼外楼办上一场百人清谈,那江南的食肆也就能一并用起来了。”“还是少爷聪明,”谢松恭维了几句,见金堂兴致不高,便也收了,悄悄退了出去。金堂今儿多饮了些酒水,脑子有些发晕,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想起没来那几人的事儿。黄、赵、孙三家至少该有一家和大皇孙有关,大哥替大皇孙顶罪,再不济,大皇孙也该有所表示,怎么几家都拘得人连他的宴会都不许来。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内情,是他所不知道的?趁着这会儿不在王府里,又没什么大事,金堂忍不住为那天之事做了一个复盘。“先是从大哥进府开始,”金堂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轻轻写了一笔,而后又继续往下,直到他离开谢宅,遇到谢泽结束。桌子上的水渍渐渐干了,金堂却似有灵光一闪,好像窥见了什么玄机,又好像总有迷雾在眼前遮着,叫人实在看不透彻。金堂酒劲上冲,乏困得厉害,便在顶层里间的床榻上睡了,等他醒来时,天色都有些迟了。好在谢松让人回去报了信,才没人来寻他。金堂赶紧起身简单梳洗后,坐上了回王府的马车。“小舅舅你可算是回来了,”瞧见金堂进门,李钺眼睛都亮了,赶忙将棋子扔进棋盒里,站起身,往金堂这边而来。棋盘上,就差两三步,李钺的大龙,就要被李铮残杀,也难怪他跑得那么快了。李铮摇摇头,也随后起身,交代一旁小厮道:“收拾了吧。”“你们什么时候来的,”金堂下午睡了一阵,倒不觉得困了,只是他衣裳上头还带着些酒气,让他闻着难受。李钺才走到金堂身边便道:“怪不得谢松派人来说小舅舅你睡着了,这浑身的酒气,可比过年时你身上的酒气还大。”“我们用过晚饭才过来的,”李铮随后答道,“小舅舅你从没这么晚回来过,我们有些担心,也另有别的事要同你说,便过来了。”金堂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先说,等说完我再去沐浴更衣。”“也成,”李铮点头道,“你这会儿才醒,必是腹内空空,不如先用些吃食,你边吃,我边和你说。”几人进了屋,墨书赶忙让人将厨房温着的粥和菜品呈了上来。金堂原不觉得饿,几口小米粥下肚,才觉得自己的胃醒了,忙夹了几口菜,才觉得好受些。“到底什么事,还值得你们亲自来告诉我,”金堂肚子里有了东西,才得空去问李铮两个。“是好事,”李钺抢先说了一句,却也只是笑着眨眨眼,并不肯揭秘。“爹不是为小舅舅你选先生吗,”李铮道,“那排头名的先生,原以为不能成,爹都准备过两日就去拜访翰林院大学士了,不想那位竟传了信,说想当面见一见你再说。”李恪亲自出马,那位也只是答应见一见,这让金堂觉得有些稀奇,不由问道:“是哪位大人,竟能叫翰林院大学士也排到后头去?”“是才上任的吏部尚书吕元吕大人,”怕金堂不熟悉,李铮便多说了几句,“他是二十五年的状元,妻子是皇上亲姑姑秦山大长公主之女鄱阳郡主,前几年他在江南一带任兼任两地知州,破了私盐、拐子两桩大案,是位难得的能臣。”等李铮说完,李钺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就是几年前嫡子被盐商派人绑架威胁,最后还是选了家国的那位大人。可惜当时驻军去得太迟,没能救下他家公子。小舅舅你去他家时,可千万记着莫提此事。”谢家金堂“都手脚轻些,把知了粘干净,都有赏钱。”金堂于睡梦中迷迷糊糊听见这么一句,一瞬间仿佛梦回八年前还在谢家的那个夏天,只是当是在外头指挥人的,是身边管事的嬷嬷,如今在外头总管的,却是墨书与玉书两个。金堂又休息了会儿,才拉了枕头边的铃铛。墨书领了两个小子进来:“少爷醒了。”“怎么一大早就忙活着,”金堂自个儿打起帘子,下床穿鞋。墨书今日捧来的,是件雨过天青色的衣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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