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喔……就是昨天来家里的朋友吧。”
姊姊露出思索的表情,一副没将“小时候”听进去,又想不起来玲子究竟是谁的模样。
没让玲子和姊姊打招呼果然是正确的选择。
我把餐盘按照姊姊的指示放到床边,然后疲惫地倚在门上。浓到现在还觉得呛鼻的汗臭味几乎让我想拔腿就跑。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忍受。
“你叫她阿姨,代表你认识宫下咲啰?”
“算是认识。”
比一面之缘要深入一点,又不到了解对方的程度。我老实地回答,避免给人误会的机会。
“既然如此,”
姊姊双手盘在胸前说道:
“帮我打探一则消息好吗?沙织。”
“打探消息?我只知道宫下阿姨是妈妈的高中学姊、玲子的阿姨……”
“那种事情不重要。我要你帮我找出跟宫下咲有关连的某人的下落。”
汗味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形成令人作呕的味道,在姊姊靠近我的时候愈发加重。
姊姊伸手微微扬起我的下巴,将我一度避开的视线强制固定向她的双眼。
以往姊姊只要做出这个动作,就是她郑重宣示姊妹关系的时候。
话虽如此,每次这么做也只是让曾经崇拜姊姊的我仿佛受到褒美似地,在单纯的狂热性驱使下甘愿为姊姊做任何事──诸如跑腿或承认是我偷吃掉生日蛋糕上的草莓──这些小事罢了。
即使现在我已不那么崇拜变成御宅族的姊姊,长年的习惯仍然让我感觉好像被姊姊奖励了。
要是没有这股臭味,即使是姊姊也会让我心跳加速。
于是,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在内心答应接下姊姊交付的任务。意识到自己可悲的习惯还没改掉时,也只能将错就错,乖乖把接下的事情处理完。
映在我眼底的姊姊眼神透露出胜利的目光,尽管只有一下下。
“你知道宫下咲是做导演的吧?”
我想以点头取代回答,因为一开口好像就会被姊姊怎样的预感不断涌现。然而固定在下巴的力道不允许我这么做,我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知道。”
出乎意料地,姊姊并没有做出奇怪的举动,或许我刚才不小心将她和玲子的姊姊们的身影重叠在一块了。
“我要你帮我询问她旗下的一个演员……姬宫彩子的去向。”
姊姊的表情比起一开始那股有点雀跃又有点焦急的样子要冷静不少,已经到了冷澈的程度。
可是,提到姬宫彩子这道我首次听闻的名字时,姊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和缓。
“知道了吗?帮我找出姬宫彩子的消息。”
“我、我知道了。”
姊姊露出温柔的微笑收回手。
看见姊姊的笑容,有一种回归到过去的错觉盘踞在脑海中。
说是错觉亦不为过。
即使是我喜爱的笑容,到了这个年纪也能分辨出那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姊妹间微妙的表象。
“拜托你了。”
姊姊说完这句话,就伸着懒腰坐到皱巴巴的床上。
以前几乎都是这样擅自结束话题,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一听到姊姊的请托就会立即展开行动的妹妹了。
更何况,我也不可能因为这样就马上跑去玲子家。
即使有电话可打,这种事情还是要当面询问比较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