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是丰收的季节。
绿色和金色的田地里有人影若隐若现,都在辛苦地忙碌着今年的秋收。
我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好几块地里的玉米都成熟了,绿色的玉米杆又直又长,叶子层层叠叠,片平宽大,其中就有金黄的玉米包裹其中。
北信介见我对成熟的玉米地还挺好奇的,于是下去摘了一个很大的给我。
刚摘下来的玉米像笋,被充满水分的皮包裹着,我拨开尖尖,里面还藏着浅黄色的玉米须。
“这片玉米地的成熟也有小夏的一份功劳。”北信介走在田地与田地的中间,目光划过那一大片笔直的玉米杆,看向我时目光柔和:“还记得吗?那会儿是你播下的种子。”
平时我带着我的队员满世界飞,和北信介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只有在忙完一个季度,我特别想念阿北或者特别累的时候才会回兵库县。
虽然待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但我和这块地的渊源颇深,几乎赶上了每一次播种和丰收。
去年九月份的时候这里可没这样满满当当的,那会儿我休年假,刚好阿北他们要种小麦,我闲着没事干,而且又想待在阿北身边,就会跟着他一起去菜地帮忙。
好在那会儿我去的时候地已经耕好了,我只需要均匀地撒下小麦种子就行,不然太难的我还真干不了。
等到第二年四月我再来看,又刚好遇上丰收。
那天出大太阳,风也大,我站在北信介经常带我去的山丘上往下看,被分割清晰的各个田地被吹开金绿色的浪潮,一阵一阵,美得不可思议。
我沿着来时路往下走,越来越靠近摇曳的麦浪,北信介若有所觉地直起身子,回头看我。
他就站在那半人高的小麦中,汗水打湿了银黑色的发尾,沾了几缕在清秀的脸颊上,以摇曳着的金色波浪为背景,青年沐浴在被火染红的金红色夕阳下,嘴角像是挂着笑容,棕褐色的眼眸在阳光清澈透明得如同琉璃,晶莹剔透。
等小麦收成后,有一部分地种上了玉米,一部分地种上了稻谷,我假期不足,也只是在种玉米的时候帮忙种了一块地,刚刚路过的那片区域好像就是我负责的那块,想想也挺不错的,我还是第一次吃上自己种的东西。
我抱着怀里的玉米,贴近北信介的肩膀,提议道:“阿北,晚上就用这根玉米来炖汤吧?炖排骨!”
“我还以为你更想蒸着吃。”北信介笑了笑,说:“如果想喝汤的话,我们要快些回去了,汤要炖久一些才好喝。”
“嗯嗯。”我点点头,加快了步伐。
晚上,我如愿喝上了玉米排骨汤,是由北信介亲自熬了好几个小时才出锅的。
还没掀盖子,玉米的香甜就笼罩了整个房屋,不用想都知道会有多好喝。
奶奶焖好的米饭又香又糯,还如以前一样好吃。
我太久没尝到奶奶和阿北的手艺,这次我不负众望地猛干两碗,直接清空了电饭煲里的最后一粒米饭。
“看来今天的饭菜很合小夏的胃口。”北信介很高兴我能吃完这些,想到家里还有奶奶做的三色丸子,于是又给我端了一盘出来,问我:“这是奶奶今天上午做的,还吃得下吗?”
我伸手拍拍胸口:“当然了!”
北信介伸手帮我把黏在嘴角的发丝撩开,温声说:“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再吃。”
我才不听他的,奶奶做的东西可是市面上完全品尝不到的珍馐,光是放在那里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无声的诱惑,我感觉自己还能勉强吃点,于是拎起一串,咬了其中一颗小团子在嘴里慢慢嚼。
他看着我隐隐透露出来的叛逆,无奈地捏住我鼓起来的那一块脸颊,“要是晚上和我说胃痛,我可是不会帮你的哦。”
我口齿含糊不清地说道:“才不会呢,以前我也吃那么多啊。”
“那会儿你好像才十七岁?”
“现在也差不多。”
北信介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没有继续劝我,而是就着我的手咬掉了第二颗丸子,然后才去厨房里洗碗。
奶奶有好久没见到我了,拉着我的手说了好一会儿话,都是问我在东京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和的。
我哪里敢说碰到忙的时候我连饭都吃不上,都是挑好的说,我还给奶奶看了一些在国外看见的比较漂亮的景色,这些我当时就分享给了阿北,现在刚好也能给奶奶看看。
十点一过,奶奶要去睡觉了。
我和北信介也回到房间里,一开灯,我第一眼就看到了整整齐齐折叠在榻榻米上的一套白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