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山飞雄和以前比起来倒是没什么变化,还是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脸上的表情板板正正的,不笑的时候看上去阴沉凶狠,但那双眼睛看向我时十分清澈,依旧还是从前的模样。
他身边都围满了一圈人,但是因为他脸太臭,大家的话筒都不敢往他嘴边凑。有几个胆子大一点的倒是蠢蠢欲动很有想法,只不过他刚开始说一句话,影山飞雄低头看他一眼,他就被吓了一跳,慌忙说“对不起”,然后赶紧往后退,让其他人更不敢轻易打扰。
官方媒体的记者不会这么不专业,我估计这些人里面除了师父约好的记者之外,还有一些是冲着影山飞雄的八卦来的。
我拄着拐杖上下飞机不方便,坐的是轮椅,这会儿师兄正推着我往前走。
影山飞雄在看到我后更是一秒都不愿意多等,大长腿几步就来到我的面前,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但还是能看出来他对于我的出现十分欣喜。
只不过他的视线在触及我身。下的轮椅以及腿上厚重的石膏时,他的喜悦微微收敛,眉头微蹙。
影山飞雄刚要说话,我就看到他身后的人举起了相机。
我反应何其快,立马低下头,并从口袋里拿出了还没有丢掉的口罩戴上。
“其他事情待会儿再说。”我对他道:“先离开这里,影山,过来推我。”
影山飞雄想都没想,直接伸手一捞,抓住了我椅背上的扶手。
师父立马察觉到我的意图,虽然不是很理解我为什么想要避开记者,但在不清楚缘由的情况下,他一定是以我的选择为先。
于是,在影山飞雄推我离开之后,师父带着师兄师姐和师弟以代替采访为由拦住了想要追过去的人,成功让我们两人跑路。
只不过这个跑路的过程,实在是让人有点不愉快——
影山飞雄跑的实在是太!快!了!
我屁股底下的轮椅因为速度过快,轮子发出很明显的惨叫,整个座椅也颠簸的要命,我死死抓住把手,才不至于在转弯的时候被甩出去。
短短的几百米路程,居然让我体验到了坐飞车的感觉。
直到影山飞雄把我推到一个没有人的偏僻角落里停下,我才喘着气,胸口大幅度起伏着,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面不改色的黑发少年。
他看我冷汗直流的样子,有点紧张,关切地问我:“怎么了学姐?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吧?
差点出大事了崽!
你是推轮椅像开车,开车像开跑车啊!
你们打排球的,一个个真是牛劲十足。
面对少年担忧的视线,这些吐槽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我抬手理了理凌乱的头发,颇为气虚地回答:“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影山飞雄个子高,我还坐在轮椅上,看我更是居高临下的。
他想了想,还是蹲下来,和我平视,问:“学姐的腿为什么会受伤?”
“比赛的时候被踹了一脚……不过不是很严重,修养过后拆了石膏就好了,翔阳没和你说吗?”
“没有,他只给我看了一张和及川学长在一起的犯傻照片,我看不像是自拍,就问了一句是谁拍的。”影山飞雄说。
我那就好只给他们拍过一张照片。
想起日向翔阳和及川彻两个人宛如两只尖叫鸡的那张合照,我不由得抬起手扶住了额头。
当时那两个幼稚鬼已经在沙滩上玩嗨了,拉着我要我和他们一起拍一张搞抽象的合照,我想着这张照片他肯定是会发给他的朋友们看的,比如说影山,比如说月岛,比如说研磨,比如说山口,再比如说小仁花,所以我直接拒绝了。
不过为了不打扰他们的兴致,我很热情地一连帮他们拍了好几张。
结果没想到我都没有出镜,居然还能有人通过这种细节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影山飞雄你老实说,你被谁附身了,你怎么可能会想到这种层面的?就不能是翔阳的朋友或者是及川彻的队友帮他们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