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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愿心不乱6(第1页)

尽管还带着不满,紫袖次日仍然和兰泽踏上旅程。百卉江在五浊谷往北,最近的渡口少说需走上四五天。他晓事得很,果然不乱问,只是出了门才得知,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来天——显然是展画屏照顾兰泽走得慢,特意让他们早上路。虽然恼得蹦高,也没有别的法子。

因为除了走得慢些,兰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同伴。两人行走的路径食宿全由他一手操办,不但周全稳重,经过大小市镇,还有余暇带他去瞧名胜古迹。紫袖起初嫌他绕路,随即听他讲古听得入了迷:兰泽见识广博,目之所及,说讲就讲,随口将来历传说娓娓道来,比当初给他讲那幅《十贤图》还要丰富。紫袖下山后只知道练武,哪里听过这些?兰泽既不像嘉鱼折腾他,也不像杜瑶山不耐烦,两人说说笑笑,他只觉从没走过这样有趣的路,也毫不在意快慢了。

走过一多半时,到了一座县城,兰泽便对紫袖道:“百卉江沿岸有许多名花,此县海棠最佳。明天去看过再赶路如何?”紫袖一听看花,倒不怎么热衷,忽然两手抖动,像在甩绸带,说道:“要看海棠,五浊谷里头天天见。”

兰泽哈哈大笑道:“可别叫迟姑娘听见,又要同你谈谈。”紫袖回想迟海棠尖着嗓子吼人的模样,也笑起来,却仍然撇嘴道:“你们斯文人就是这样,走到哪里都不忘看个花花草草,回去还要写诗。”“我不会写诗,只会写药方。”兰泽无奈笑道,“你也不看花么?这一点跟你师父一模一样。”

紫袖一听这话,心里甚美,一想到他也许在展画屏那里碰过钉子,自然更为欢欣,不由笑道:“我比他好点罢,好歹还唱歌;我师父说他厌恶乐曲,那时连任道长的琴都砸了,你见了没有?”兰泽也笑个不停,边笑边说:“我怎能没见?在寺里吓坏了。就因为这个,我这两下子功夫,更不敢在他面前使——我连兵器都不敢掏出来。”

紫袖大为好奇,问道:“为甚么?你有兵器?”兰泽神情十分微妙,慢慢从怀里取出一根竹笛,紫袖顿时失声大笑。兰泽道:“只怕一亮出来就被他撅了。”紫袖总算知道他也有尴尬事,又说:“他这样喜欢你,才不舍得给你撅了。”这句出口,自己回过味来,便逐渐收了笑。

“唔,”兰泽应了一声,“你看他喜欢我。”

“这还用说?”紫袖道,“你也不用装,咱们两个这么熟了,别以为我不明白:你是千手观音的兄弟,岂能全然不会武功,必定一开始就为诓我师父来送你。再说,五浊谷那么多人,你也没让换个人跟着你出来,还不就是不想让我留下?你自己没法跟他在一处,就要把我也带出来。”

兰泽又道:“我带你出来,是为了教主?”注视他带着三分气的脸,又将视线转向一边,无奈笑道,“是了,在你眼里,自然人人都是为了教主。”紫袖离了展画屏身边,胆气大得很,扬言道:“你敢跟我争,我就跟你斗到底。”兰泽一拳抵着下巴,半晌道:“当真?”看着他忽然一笑,“那就看了花再走,我回去是要给教主讲风景的。”

紫袖从鼻子里哼出两股气,率先走了,第二天跟着他看了大半天药材,下午便早早等在客栈门口,决心自己回去先讲。

兰泽带着他朝山里去,沿路已有许多花草;走到近前,果然是一片好花,非红非白,而是一树树金黄的海棠。狭叶如碧玉,花瓣铺光陈金,层层叠叠,辉煌耀目。适逢天有些阴沉,黄花被深黑山石一衬,深沉威严,花中生机勃然怒放,令人神为之夺。偶有亭台,也是白墙黑瓦,微风一过,点点花瓣飞扬,像是一把阳光下凡,洒落小径。

兰泽道:“这海棠名为‘攒金羽’,好看么?”紫袖站在零零落落的游人中,只觉美不胜收,望着那一片黑金交错,又恍惚像是看见展画屏那件八宝吉祥袍子,茫然应道:“好看。”

他远远望见有人带着琴下山离去,心道此时有些丝竹之声倒也相称。正盯着看时,身边忽然响起悠扬笛声。两人沿小径漫步,身边两个姑娘匆匆跑过,偷偷回头望着兰泽笑。兰泽吹了一支极短的曲子,问道:“这样行么?”紫袖看他修长的十指按在竹笛上,笑问道:“兰大哥,你练过甚么功夫?”兰泽道:“先师从前用一把铁扇。我没甚么慧根,便用这支笛子,只会打打穴,极粗浅的。”又补上一句道,“同我大哥不能比。”

紫袖伸手拨弄着花枝又问:“我师父和你大哥,是不是很要好?”兰泽点点头道:“应当是很早便认得。我曾数度听家兄提起过教主。”紫袖沉默一刻道:“难怪。”难怪兰泽会跟展画屏这样亲近,他的兄长和展画屏相交多年,本人又是这般人物,聪明有勇气,自己跟他也是不能比的。

他轻叹一声,问道:“你同师父还是大哥来过这里?”兰泽低声说:“我自己来过。那天一说要去渡口,就想无论如何带你看一次。”

两人向山上缓缓地走,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丝。细雨霏霏,花树在雾气中笼上一层柔光。紫袖只觉身旁有异,抬头一看,兰泽的手掌悬在自己头顶,不由问道:“这是做甚么?”兰泽笑道:“给你遮一遮。”紫袖看他手掌果然像个雨蓬,虽然勉强拉着袖口,只是顶多遮住头顶心,越发觉得他谦和体贴,温润如玉,一时说不出话来,笑着摇头道:“你实在是好。回去还是你跟我师父讲风景罢,我哪里比得过。”

兰泽笑问:“这就认输了?”看他泄气模样,又说,“你这样喜欢他,是为甚么?”紫袖道:“喜欢他还有为甚么?他又好看,武功又高……”兰泽点点头道:“是,他既好看,又会功夫,讨人喜欢。”

紫袖又说:“他和旁人都不一样。”兰泽说:“是,这世上独有一个他。”

紫袖噘着嘴道:“他又对你那样照顾。”“是,他很照顾我。”兰泽说,“在大般若寺中,他将雨伞留给了我,自己淋着雨跑了。”

“雨……”紫袖刚要说话,忽然想起甚么,慌忙去看他。

兰泽自顾自地说:“自那之后,出门我常带伞,盼着能再遇见他。只是这次出来,想带他去的地方太多,要记的事太杂,总怕哪里不妥当,最后竟把雨伞忘了。要去买呢,又太刻意,只怕在他面前显得局促,不知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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