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滴落在鲜艳的红宝石上,女孩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恐惧,她死死地抓着自己母亲的胸针,牙齿咬着嘴唇,发出了微弱的呜咽声。
她隐隐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但却根本不愿意去相信它,但那盘绕在红宝石吊坠上的熟悉的气息却又让她感到绝望和悲痛。
或许是本能,又或许是某种心理暗示,她第一时间就在红宝石胸针上感受到了自己母亲的气息。
准确来说,是母亲的血液的气息。
于是女孩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东西,但是大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画面来。
终于,女孩茫然地抬起头,眼睛已经哭得发红,她将床上放着的白色缎带拿了起来,将头发扎了起来,仔细想了想后,便又来到了父母的卧室中,踮起脚将架子上的小相框取下。
照片中的自己还被母亲抱在怀中,而姐姐则拽着父亲的衣角,一个慈祥的老人站在一侧,那是维奥拉的父亲。
在将相框揣入了怀中后,她来到了窗前,爬上了那个自己之前用来垫脚的椅子,用力地推开了窗户。
窗外空无一人,城镇安静得让她感到害怕。
女孩根据母亲曾经的描述,顺着梯子小心地攀爬下去,那躺在路边上的魁梧尸体让她感到恐惧,在以前,她就非常地害怕这些看上去与普通人相差甚大的雇佣兵,而尸体虽然没有威胁,但其带来的感官冲击却要更加的可怕。
数米外的一户人家同样也挂着红色的提灯,灯光甚至从门缝中映出来,但是里面传出的怪笑声却让女孩根本不敢靠近,她屏着呼吸朝前走着,然而正前方数米外的拐角处,惊悚的惨叫声却是让她陷入了惊惶。
她看见一把狰狞的武器从阴影中劈在了什么东西的上面,肌肉与骨头被破坏的声音让她的面色一阵发白,女孩的牙齿上下打颤,她慌不择路地跑向不远处的梯子,开始向下爬去。
“教堂很近的,教堂很近的!”
她不自觉地重复着自己母亲曾经交代过的一些话,但是那属于下水道的昏暗光线迅速地将这小小的人儿所笼罩,她身体发抖得厉害,在距离梯子底部还有几步的时候,便已经没有力气抓住梯子,身体摔向了水中。
这轻微的坠落在黑暗中激起了一阵怪异的响动,而梯子上方所传来的震动却是让女孩更加地害怕,她感觉黑暗中似乎有不少的东西正在朝自己慢慢靠近,她甚至根本没有办法去顾及自己那被弄脏弄湿的衣物,爬起身来便朝着下水道的另一边跑去。
在惨淡的月光的照射下,女孩只能辨认着大概的方向,她顺着愈加狭窄的下水道一路跑去,心跳越来越快。
“快了,就要到了!”,她如是安慰着自己,却是一脚踏进了前方浓重的黑暗中。
然而扑面而来的却是一种可怕的臭味,女孩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但却看见通道中有什么巨大的东西突然转了过来,然后她便听见了恐怖的吼叫声。
重物在水中前进的声音越来越近,绝望让她根本没有办法移动自己的脚步,出于本能,她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巨大的食人野兽长大了嘴巴,锋利的獠牙已然对准了这鲜活的食物。
然而当它合上嘴巴的时候,所咬到的却并非食物,而是冰冷而坚硬的硬物。
在昏暗的光线下,身上的制服被鲜血所浸染的猎人正站在女孩一个身位之后的地方,双手死死地撑着猎人斧的长柄,斧柄越过了女孩的身体,而猎人斧的前部分,则直接刺入了食人野猪的血盆大口中。
“来我后面!”
张凉大吼出声,而女孩似乎也终于从恐惧中回过了神来,慌慌张张地朝着后面躲去。
见女孩让开,张凉便立即放开了动作,他用力地将猎人斧朝着侧面扭去,那斧刃登时便从食人野猪的大嘴侧面劈了出来,但随着这个举动,野兽也发出了响亮的哀嚎,它直接咬紧了牙齿,却是让张凉没有办法更进一步。
这只曾经在张凉手中死过一次的食人野猪用力地一甩头,凭借着巨大的力道将猎人斧从张凉的手中夺出,随后便将它抛弃到了一边。
但是,张凉却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他右手在身侧一抓,螺纹手杖便如同一把长剑一般直接刺在了野猪的鼻子上。
这一下显然是重创了这只野猪,于是在它的挣扎中,张凉迅速地朝着它的侧面闪去,手杖扫动,在伤了野猪的一只眼睛后,手杖的尖端便来到了这只巨大生物的耳后部位。
皮肉在瞬间便被螺纹手杖所洞穿,似乎是伤及到了要害,这一次的挣扎远比之前的要弱得多,野猪甚至连最后的反击都没有,便直接失去了声息。
张凉拔出了自己的螺纹手杖,将上面的血污甩去,重新挂在了腰间。
一把从冰冷的水中捞出了猎人斧,随后,他便走向了那正站在数米之外,胆怯地看着自己的小家伙。
女孩显然是被吓坏了,此时虽然已经获救,但脸上却仍然一片呆滞,直到张凉走到了她的面前,才终于反应了过来。
张凉伸出手,但才伸到一半,他就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将手收了回来。
“以后不要再这样乱跑了,听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