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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静默空白（第2页）

“我想知道，当我将这一切彻底结束，我到底会看见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他那黑色的瞳孔现在就如同身后的广袤海洋，而他的手指，则缓缓搭在了勉强可以称为“扳机”的铁片上。

“你应该是可以告诉我的。”

他对着“科斯”说道：“告诉我，在这梦境之外究竟是什么，你们眼中的清醒和真实又意味着什么？”

张凉紧盯着对方面部那不断扭曲变动的银色混沌：“无论是这梦魇，还是梦魇之外的亚楠……我已经见过太多从我记忆当中所抽取的片段了。”

“但那并不是我想知道的。”

张凉将空着的手伸向月光圣剑的剑柄，在他的手掌触及剑柄的瞬间，那在之前已经变得衰弱、温和的光芒突然再一次耀眼了起来，贯穿科斯之子的荆棘丛再一次开始了活动，被束缚于其中的可怜神子立时便被更多的长矛刺穿。

他紧盯着面前的神祇，他看见那水银开始了更加剧烈的波动，但张凉并未停止，在他的控制下，那些锋利的荆棘开始了更加残暴的动作——它们开始朝着不同的方向拉扯，似乎是想要直接将科斯之子的躯体撕裂。

科斯之子哭嚎着，但那酷刑并未停止，他的手臂被分割，紧接着便到了他的腰部与胸口，眼见下一秒这悲哀的神子便要被彻底切成碎块，“科斯”终于抬起了手。

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静止了，科斯之子身上流淌的血液在空中悬浮着，拍打着沙滩的海浪定格成了一片怪异的纹路，唯有天空之中的那巨大圆盘仍在不断地变幻。

张凉仍然站在原地，他放下了那锈蚀的手枪，但却将月光圣剑的剑柄死死地握在了手中，冷眼看着面前的“科斯”开始了新一轮的变化。

他看见银色的流体从那人体当中宣泄而出，那名作为诡秘色彩容器的治愈教会猎人在短短的数秒内彻底成为了无用的皮囊，而那些银色的物质则在他的面前重组成了一个更加具体的人形。

终于，张凉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

就像之前的会面那样，神祇在他面前站定，面色平静，只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戴礼帽，身上的衣物也并不如之前齐整。

猎人稍微动了动鼻子，他总觉得自己闻到了些许烧焦的气味。

“从你问那个问题开始。”

猎人回答道：“我并不了解那些奇怪生物的思维，甚至不知道对于它们来说情感究竟为何物，但我清楚，它们不该问那样的问题。”

“疑惑与答案对它们来说都不重要，它们理应遵循一套比人更加简单、直接的思考方式……那样复杂且自相矛盾的逻辑只应该属于我们这种‘低劣的虫子’，难道不是么？”

神祇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赞许的神色，他思索了两秒，便用自己那奇特的声线回答道：“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回答，尽管这个判断的根源并不是你的分析，而是出于你的本能。”

“很高兴我们终于能够站在这里进行一次谈话。”

在这凝滞的时空中，神祇对着那保留着一只黑色眼瞳的自己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距离真实最近的一次。”

“你手中的那东西被苏美鲁人称为静默空白。”，神祇注视着那自己借由玛利亚之手交给猎人的器具：“那些灌注了神祇意志的铃铛往往能够将不同时空中的个体连接在一起，而当连接或仪式需要终结之时，静默空白便会发生作用。”

“扣下它之后会发生什么？”

猎人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盯着神祇，但却没有听见对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