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潋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依旧听起来是冷淡和平静的:“你想起来了。”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
秦垢没说话,脸上的表情沉得滴水,好半天才走上前来。
陆潋没动。
秦垢心里有太多想问的,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问他心里有没有一丝后悔?问他之后对自己好是不是都是补偿?还是只是他演的一场戏?
太多的问题想要宣之于口。秦垢喉结滚动,最后只是开口:“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亲手掏走了我的禁核?”
只要你说不是,我宁愿相信是记忆在造假。
“是。”依旧是曾经他很喜欢的,像冷泉一样的声音,此刻却像是冰刀一样刺穿了他的心,为他宣判了死刑。
秦垢忍不住想歇斯底里,想咆哮,想质问,可他抬眼望过去。陆潋表情没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秦垢忽然嗤笑一声:“所以我们之前算什么?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什么?喜欢?还是愧疚?”
陆潋没说话。
秦垢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傻子一样,被骗将团团转:“难怪,难怪你什么都让着我,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陆潋灰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我确实因为曾经因为你……”
“承认了?”秦垢不知道还在期待什么,最终还是等来了这句答案。
陆潋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像是有点茫然一样,好不容易才将目光聚焦到秦垢脸上。
他走过来,有些乱地去吻秦垢的唇。
秦垢却把头扭了过去:“又是这招,你还想用多少次?”
陆潋愣了一下,紧接着被一股毫不留情的巨力带倒,秦垢把他反铐在床上。
陆潋没反抗。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不懂吗?”秦垢的表情阴得像深不见底的幽潭一样:“你以为你多金贵啊?亲几次,艹几顿就算是补偿了?”
陆潋看着他,灰色的眼睛像不再流动的平静星海。他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可以。就在这里,现在,你可以亲手把它掏出来。”
秦垢几乎想笑了,他是真的以为自己不敢吗?还是真的无所谓?
秦垢毫不留情地掏出随身匕首,抵在陆潋心口。
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秦垢似乎可以感受到心脏跳动带来的起伏。
秦垢看着陆潋的眼睛,手上突然用力。
衬衫的布料与刀刃磨擦,有鲜红色染指了雪白。
秦垢的手抖了一下。
他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像是把几乎要呕出的痛与恨重新吞了回去一样。
“哐”的一声,秦垢把匕首扔到了地上。
连刀刃刺破了一点肌肤,秦垢的心都像被撕裂了一样,他又怎么可能使得出力气将匕首彻底刺入心口。
或许陆潋早就拿捏了他。
无费使刀使枪,不费一兵一卒,便先一步刺穿他的心口,夺走了一颗血淋淋的,滚烫跳动的心脏。
陆潋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刀刃和伤口在他眼中不值一提,这更让秦垢觉得讽刺,他突然直起身上朝陆潋笑:“也是,你随便哄哄,我就高兴地找不着北了,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
陆潋被反铐在床上,灰色的头发被被单压得有点乱:“我没这么觉得。”
秦垢看了陆潋好一会儿,他好像总是这样波澜不惊,连秦垢觉得天塌了的事都觉得无所谓一样。秦垢忽然忍不住恶劣地说道:“不是纵容我吗?不是要补偿我吗?那我怎么对你都无所谓吧?”
“呲“的一声,秦垢用不讲理的力道直接扯坏了陆潋身上洁白又工整的衬衫,露出里面同样冷白的肌肤,上面有前几天未褪去的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