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衡此话一出,周围突然静了下来,离得比较远没听到?的人,察觉到?陆川这边都安静下来,好?奇发生了什么,不免探头过来。
一下子整个梅林都安静了,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小声?问?认识的人,发生了什么。
在?旁边做记录的张俞白,惊得下巴都掉了,他们这些读书人,都这么直白的吗?
李含微没听到?这话,否则肯定要?否认,他读书这么多年,可没见?过这么直接打脸的,容易招仇恨。只要?不是生死仇敌或者世仇,不打算撕破脸皮,就?没有这么说话的。
两?人分开行动,张俞白记录学子的情况,他则跟在?一群夫子和宾客身后,记录他们的点评。此时?他和一群夫子正疑惑着,学子那边怎么突然安静下来了。
张俞白皱着眉看向陆川,来之前?东家让他特意多关注陆秀才,陆秀才是东家的夫君,发生这种事,他会怎么应对?
苏幕被夫子叫上去表扬了一番,他今天写的诗词,比往常更胜一筹,其中有个官员一看就?心喜,本来有意为他为徒,不过知道?他是左都御史的次子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只夸了几句就?让他下去了。
苏幕毫不知情走?向好?友,发现大家都不说话,陆川面前?还站着一个陌生的书生,眼睛盯着陆川,那模样像是在?他等说话。
苏幕不解地撞了撞席东的肩膀,问?道?:“这是怎么了?”
席东没有回答,苏幕看向席东,又看了看唐政刘扬,这才发现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陆川的脸色倒是挺正常的。
不正常也不行啊,这种场面神色慌张只会让别人看笑话,陆川又惯会伪装,即便?心里再慌,也能?保持面不改色。
这是陆川前?世在?公司练就?的本事,他刚出社会时?,没有什么心计,年轻人把什么都写在?脸上,担不起事儿。后来升职后,被坑了几次,就?懂得伪装自己了。
陆川努力回想?,也没想?起自己见?过这人,更想?不起自己得罪过什么人。他来大安朝之后,没跟人结过仇。
远处趴着窗户看梅林的荷花突然叫了起来:“公子!你快来看呀!好?多人都在?看姑爷,姑爷是作出了什么绝佳的诗作吗?”
谢母和张氏带着小溪去前?面主殿祈福还愿,谢宁不太信这些,而且也比较想?看他夫君出风头。
结果看了许久,都没见?陆川有什么出彩的表现,都是别人在?出风头,谢宁也就?不想?继续盯着了。
他在?厢房内找了个椅子坐下,让荷花帮他盯着,若是陆川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儿,再让他来看。
听了荷花的话,谢宁立马搁下手中的茶杯,奔向窗户,他夫君终于要?大放异彩了吗!
至于荷花说的后半句,他完全没听进去。两?人成亲也有要?一段时?间了,晚间基本都在?一个书房学习写稿子里,他还能?不知道?陆川在?诗词这方面的实际水平吗。
估计是在?比试别的,比如夫君曾说过的算术。
因为刚才辩论、策论、音律已经比试过了,谢宁只能?想?到?陆川精通的算术。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陆川就?是在?茶馆里当账房。
不过,谢宁看着看着怎么感觉不太对劲,虽然看不清他们的神情,但能?感觉到?气氛不是很好?的样子。
气氛确实不是很好?,本来融洽的氛围,被元衡那句话给破坏,一时?僵住了。
半晌,还是陆川率先开口?,他扯起嘴角笑了一下,说:“不知兄台是哪位?陆某怎么从未在?国子监见?过?”
意思就?是你是哪位?我都不认识,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元衡一直维持着的笑容,突然僵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他的外表很有欺骗性,长相硬朗正气,若不是亲眼所见?,任谁也想?不到?他会对陆川说这样的话。
元衡礼貌地抱拳行礼:“怪我,没自报家门,在?下姓元,单名一个衡字,乃是率性堂丙班学子。”
陆川只点了下头,没有像他一样自报家门,能?精准找上自己,肯定是早已查清楚了。
见?陆川不说话,元衡有点难堪,但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又觉着对方这反应算是好?的了。
于是也没多计较,继续说:“元某虽然侥幸考上了举人,但于诗赋一道?确实没多大天赋,夫子也常常批评,偏生就?是没有进益。”
“元某有幸拜读过陆兄的诗文,自认比陆兄好?一些,可今日看到?陆兄的诗文,比起元某的长进了一大截。元某实在?好?奇陆兄的学习之法,还望陆兄指教一二。”
元衡摆出一副求学心切的姿态,本身又长得像个没心眼的傻大个,还真有人被他这副模样迷惑了。
陆川甚至还能?听到?他们议论的声?音。
“我瞧着他应该是真不知道。”
“看着确实像是真心求教,只是不会看场合。”
当然,也有人透过他方正的脸,看到他掩藏在底下的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