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睨着顾放之,脸色很是不爽。
倒不是因为昨晚他差点就把孙太师收为妃子,引得后?世动荡的事。
主要是因为昨夜他睡得不好。
白日里忙碌了一天,他本来就累,晚上一闭眼,又做起了噩梦。
往常梦魇都已经成?习惯了,胸口就算再沉闷难受,也能熟睡上一会。
可偏偏顾放之守夜那晚他竟睡了足有两三个时辰的好觉。
有了对比,就觉得更难受烦躁了。
他几乎怨恨杨禄海,虽然是他下令让杨禄海告诉顾放之今晚不用守夜,可他竟真的没把顾放之找来。
他也几乎埋怨顾放之,平时一口一个为了他好,劝谏来劝谏去,也不知道主动进宫。
裴辛烦得不行?,一挥手,打断下方臣子的话:“下朝下朝下朝下朝下朝下下下下朝。”
裴辛:“?”
连想提前下朝也不行??
裴辛冷冷呵一声:“天杀的顾……”
话说到一半裴辛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面?想的说出口了。
下方正在说话的臣子见裴辛突然开口,懵了一瞬:“……陛下?您说什么?”
裴辛目光看?向?顾放之。
算朕求你了,顾放之。
用用你的神通吧。
但顾放之此时此刻正在神游天外,并没能接收到裴辛求助的目光。
于是年轻的帝王再次领略到一个道理——
求人不如?求己,人心冰冷可畏。
“天杀……”
裴辛板着一张俊脸:“……朕是说,朕想天天杀人。”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众朝臣冒着冷汗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几个大?字——
“当真是个暴君!!”
裴辛绝望地闭了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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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下朝,裴辛脚下生风,飞快离开了太和殿。
背影看起来有些狼狈。
为了散心,裴辛去了一趟演武场。
他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拿上惯用的长枪。
银枪在他手中像蛇一般灵活,或盘旋或横扫,出枪精准而迅疾。
待裴辛终于过瘾,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他胸膛起伏着,额头有微微的汗,连带着几丝头发都贴在面?颊上。
见裴辛停下,等在一旁的杨禄海忙上前:“皇上,寒风侵扰,陛下当注意?龙体。”
裴辛抬着下巴,让杨禄海为他系上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