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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1页）

他瞄了瞄楼梯口，没发现人影。又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梵星的身影。他来到梵星的房间，敲了敲门，“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里头没有回应。“梵小星，别闹了。”房门没有任何声响，温一言扭开房门，里头空无一人。这小蠢货闹起别扭来还真是够倔，从小到大这脾气都没变过。他瞥到枕头旁放着一个泰迪熊玩偶，嘴角忍不住上扬。这是梵星九岁那年，生日的前一天，拉着要他陪她逛街。还记得刚长到他胸前的小梵星，眼巴巴的望着橱窗里的泰迪熊。玩具店的老板娘在小梵星身旁半蹲着身，“要不要我把这只泰迪熊拿下来，给你看看？”小梵星眨着她的大眼睛，一脸兴奋的点点头。老板娘将泰迪熊递给小梵星，“这个泰迪熊不仅可爱，还可以录音哟！”看着老板娘的示范，小梵星感到十分新奇，转身想试给温一言看，可是却看见温一言正在倒腾着乐高玩具。看着温一言专注的样子，小梵星偷笑了一声，低下头对着泰迪熊的左脚说下了一句话，然后按下右脚，听到她的声音，她开心极了。老板娘瞧见小梵星如此喜欢泰迪熊，便开始推销：“市面上的录音玩偶大多只能录一段，这只泰迪熊能保存三段音频呢！”小梵星看了看价格标签，摇摇头，虽然爸爸平日里会给不少零花钱给她，但是……她向老板娘道谢，并把泰迪熊还给她。小梵星走去扯了扯温一言的衣袖，“言哥哥，我们走吧！”“没看中合适的么？”“我还是喜欢刚刚看到的奇趣蛋。”“小馋猫。”他拉着小梵星离开了。在小梵星9岁生日那一晚，她邀请了要好的小伙伴，还有温一言一家人到家里庆生。欢声笑语过完生日会后，小梵星和爸爸一起把礼物拿回房间里。“小星，这个包装纸好粉嫩，要不先拆这个吧？”“我想先拆这一个。”小梵星正在小心翼翼的拆开一个蓝色包装纸包裹的礼盒。“哇，小星，这只泰迪熊好可爱！”小梵星开心的抱着泰迪熊，笑眯眯按下播放键。“祝小星生日快乐！”一个处于变声期状态略显嘶哑的男声响起。“小星，这是谁送的呀？”小梵星爸爸明明听出了这把声音，却还故意问道。“爸爸，我才不中计呢！”……梵星和她爸爸的那个对话，温一言是在她一次醉酒后听到的。曾经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男人眉目柔和，唇角弯弯。他按下泰迪熊的播放器，“我喜欢言哥哥。”这句话，是小梵星九岁生日当天，他再次回到那家玩具店。在录下生日祝福语后，老板娘笑着跟他解释说的，说其实他这段音频，不是第一段音频。他当时皱着眉头，“为什么这么说？”老板娘调出第一段音频，“你听听。”她按下播放键，泰迪熊发出一阵奶声奶气的童音，“我喜欢言哥哥。”那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表白，可他只当是童言稚语，这家伙还那么小，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温一言看着手里的泰迪熊，虽然已经过去了14年，但是她却把这只泰迪熊保存得很好。他按下播放键，听到了他当年祝梵星生日快乐的声音。他想重新听一遍小梵星的告白，再次按下右脚。却听到女人愤恨又委屈的声音——“温一言就是个大猪蹄子，混蛋混蛋混蛋！”“……”救人在诊疗室准备开始分诊的梵星，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李宝妮递上一张纸巾，“小星，你感冒了？”梵星拿过纸巾，搓了搓鼻子，“可能有人在骂我。”忙碌的工作结束后，梵星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在公交车行至途中一个站牌停下时，坐在窗户旁的梵星，看到不远处一栋高楼下面人潮涌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有三三两两的乘客上了车。“那个要跳楼的女人好像是得了抑郁症。”“抑郁症真是要命，而且我看到她手里还抱着个小孩呢！”“对呀……”公交车重新启动。梵星想也没想，立刻跑到公交车后门，按下扶手柱上有的“红色按钮”，“叮咚。”“师傅，我有急事，麻烦您停一停。”公交车刹住了车，重新打开车门。说了句“谢谢”的梵星急忙跳下车，朝着前方的人群中奔去。她看到了站在大楼顶层上的身影，距离太远了，无法判断这个人是否就是骆女士。不过不管是谁，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梵星扒开人群，冲进大楼。乘坐电梯来到顶层，她一出电梯门，便被两位消防员拦住。“小姐，你不能靠近。”梵星张望着，一眼就锁定了那个要跳楼的女人，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您好，我是这位骆女士的心理医生，我了解她的病情，请允许我去跟她谈一谈。”其中一位消防员把梵星带到顶楼一角，“队长，这位小姐说是骆女士的心理医生，她请求参加救援。”李队长看过梵星在心理医院的员工证件后，简单跟梵星说明了骆女士的情况，便让人把梵星放了过去。梵星想到什么，返回李队长身边说了一句，李队长点点头，交代队员们抓紧去办。再次跟在消防员身后的梵星，听到一声嘶哑的尖叫，“你们别过来！”跨出了围栏，站在延伸出的一小块墙面上的骆女士，抱着孩子警惕又冷冷的说道。梵星探出脑袋，“骆女士，是我。”“梵医生？”梵星上前一步，“对呀，怎么上周没有来找我聊天？”“他出轨了，他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母女！”骆女士愤怒地吼叫着，身体晃了晃，楼下围观的人群发出了一阵惊呼。在梵星旁边的消防员看着立马要奔过去，骆女士又是一阵大喝，梵星忙紧紧地拉住了消防员的衣角。她试图很平静的跟骆女士沟通，“你是怎么发现的？”骆女士忍不住垂泪，略显沙哑的声音差点被大风吹散，“本来在你的治疗下，我已经渐渐恢复，但是却被我无意中看到了他跟一个女同事的暧昧短信。我质问他，他却说只是那个女的勾引他，他跟她没一点关系。”梵星静静地观察着她的表情。“我今天回家想给孩子收拾衣服，开门后就看到他跟一个女人在我们的卧室里搂搂抱抱，我冲上去要给那个贱人一巴掌，却被我老公挡住了，他不但不解释，还狠狠的揍了我一顿。”骆女士胸口剧烈起伏着，“呵，不论我老公怎么对我拳打脚踢，我都可以忍，因为我爱他，可是他居然这样践踏我对他的爱，你说我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你活着没意思，那你有没有问过孩子，她觉得有没有意思？”骆女士抱着怀里的孩子，她把被风吹得冰凉的脸，贴了贴孩子的脸庞，只听见孩子哇哇大哭起来。“孩子乖，别哭，妈妈在……”梵星接过李队长递过来的奶粉瓶，“骆女士，你们站了那么久，孩子估计是饿了。”她摇了摇手里的奶粉瓶，慢慢的靠近骆女士，“要不先给孩子喝一点。”跟在梵星身后的消防员也跟着一起挪动。骆女士看着越来越靠近的梵星，惶恐的抱紧孩子，“你们别再过来，只要把奶瓶扔过来。”“我从小投篮命中率就低，一般都扔不准的……而且，万一扔的时候，一不小心撒了出来，孩子就只能继续饿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