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神情郁郁,睫毛垂着,脸色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今天又经历了奇怪的大喜大悲,看起来很是萎靡不振。
顾斯闲微一顿,莫名有些无奈。
透骨香主本来就心高气傲,气性和脾气都很大,或许现在他不该逗弄他——至少在小知了大病初愈,身体还很羸弱,情绪也很敏感的时候,让他这样大喜大悲。
顾斯闲望了望窗外,忽然意识到,已经是冬至了。
这是这个冬天的第二场雪。
顾斯闲的声音又放的温柔了一些:“过来,小知了。”
夏知站在那没动。
顾斯闲于是皱着眉头望着他。
夏知有点害怕。
……他很怕夜晚的顾斯闲。
白天的顾斯闲总归还披着一层温柔和蔼的假面,对他的态度也疏懒随意,会惯着他。
但晚上的,或者说,在床上的顾斯闲并不会。
他会变得非常残忍……无论他怎样凄惨哀求,也不会停下。
……
夏知的手慢慢攥起来,用很小的声音说:“……不要……做。”
顾斯闲的眉头慢慢舒展下来。
他用很柔和的语调轻哄,“你大病初愈,我不会动你的。”
他说:“我又不是禽兽,是不是?”
他轻轻的,玩笑似的这样说着,眼瞳却如同锁链,牢牢钉着夏知:“过来。”
已经接近命令。
就像是在床上的时候,对他,温柔又极其冰冷的训诫。夏知的脊背微微颤抖起来,他慢慢的,迟钝的点点头,然后慢慢朝着顾斯闲挪过去。
顾斯闲已经失去了耐心,披着和服下床,他穿着宽松的白色丝质裤子,几步走到夏知身边,把他拦腰抱起来。
少年的脸色更白了,他定定的望着顾斯闲,仿佛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顾斯闲要把他往床上扔的动作却顿住了。
他垂眸看着少年浓密的,在颤抖的睫毛。
怀里的身体在发抖。
于是顾斯闲缓缓环顾四周——
温暖如春的屋子,还有宫殿自带的无烟壁炉,烧着昂贵的炭火。没有拉起的窗帘外,天空在下雪。
“很冷吗。”
顾斯闲忽然问。
他的语调失了一贯的温柔,因而听着有些冷漠似的低沉。
夏知没说话。
于是顾斯闲没有把人往床上扔了,只是将人抱紧了一些。
然后上床,一起盖上了被子。
他当然知道,夏知在害怕。
他以前不怎么在乎,现在看小孩颤成这个样子,却莫名觉出一丝酸涩来。
但这种酸涩仿佛漂浮在海中的一丝棉絮,很快又被滔天的欲望沉沉淹没下来。做了就是做了。
顾斯闲做事从不后悔。
浓郁的,带着恐惧的透骨香在弥漫。
顾斯闲抱着因为与他肌肤相贴,而下意识发抖的夏知,嗓音又变得亲昵、温柔起来,“要冬眠吗,小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