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丛舟醒来时还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他揉着发紧的脑袋,眼底全是茫然。他清了清嗓子,才慢吞吞喊了一声霍北川。
屋里安静极了,陆丛舟掀开被子起身,刚出门就被霍芽芽抱住了大腿。
“爸爸,你终于醒了。”
霍芽芽带着哭腔,似乎是刚哭过,他脸颊蹭在陆丛舟的小腿上,很快把单薄的睡裤浸湿。
“我的小宝贝,怎么哭了。”
陆丛舟弯腰把哭唧唧的霍芽芽抱起来,安慰的话没有说出口,大哭包就出现在门口。
霍北川眼底布满了血丝,眼尾殷红,唇瓣因为干涩微微起皮,看起来也是哭了好久。
“霍北川,你怎么了。”
“爹爹吐血了。”
“芽芽。”霍北川用喑哑的声线喊了霍芽芽的名字,霍芽芽立马把嘴巴捂起来。
“没有没有,爸爸,我胡说的,你别当真。”
陆丛舟把霍芽芽放下,紧张地看着霍北川,上上下下看了个遍,难过道:“霍北川,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好好的怎么会吐血啊。”
“舟舟,你睡了三天了。”
三天,霍北川都不知道这三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太害怕了,只能一遍又一遍试探着陆丛舟的体温,试探着他的鼻息。
所有医生都说他没有问题,身体很健康,只是睡着了,睡着了怎么会不醒呢,怎么喊都喊不醒,霍芽芽哭了好几次,霍北川也哭了好几次。
他害怕是陆丛舟的毕生福报都给了他,自己没办法了才昏迷不醒,害怕陆丛舟是回了他的世界,丢下他和芽芽再也不回来了。
哪怕顾宴一个劲儿的安稳他没关系没关系,霍北川还是三天没合眼。
情绪太激动,早上就吐了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霍北川扶着墙,拿丝帕擦干唇角的血渍,他已经做好了和陆丛舟一起走的准备。
把芽芽托付给顾宴,顾家就顾宴一个孩子,顾宴也没有喜欢的人,目前就芽芽一个,应该能好好照顾他。
他的想法很好,顾宴知道之后就给了他一,说他魔怔了。
霍北川想,他确实是魔怔了,陆丛舟一天醒不过来,他一天不能放心。
“霍北川,你要是一直这样,等陆丛舟醒来你又得住医院。你别忘了你的命是陆丛舟救回来的,你就这样作践自己,你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陆丛舟。还是那句话,谁的孩子谁自己养,我是你朋友,就活该接你的摊子么,那是你儿子,是陆丛舟拼了命生下来的儿子。”
被顾宴骂了一通,霍北川浑浑噩噩的,勉强被王姨拉着吃了几口饭,吃不下,什么都吃不下,只吃了几口又全部吐了。
霍北川刚去漱了漱口,就听见陆丛舟的声音,他跌跌撞撞跑过来,连撞到了一旁的椅子都没顾上管。
他深深地望着陆丛舟,飞快把陆丛舟揉进怀里,他抱的很紧很紧,全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哒。
陆丛舟脖颈满是霍北川滚烫的泪珠,他腰间勒着的手臂极紧,似乎要和霍北川血肉相容。
他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只能拍着霍北川的背安慰。
“哥哥,我没事没事,只是睡了一觉,别怕。”
“嗯。”
霍北川闷闷地应了一声,眼泪好久都没有止住,抱着陆丛舟不撒手。
“爹爹,你别哭了。”
霍芽芽扯着霍北川的裤脚往上爬,他也想爸爸,想让爸爸抱。
“芽芽,来,抱抱爹爹。”
霍芽芽伸着小手给霍北川擦了擦眼泪,又凑过去亲了亲他的脸蛋。
“爹爹羞羞,芽芽都不哭了,爹爹还哭。”
霍北川擦了擦眼泪,抱着芽芽,又揽上陆丛舟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