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宁转头看到他,“你吃了么?”楚元点头。“你把衣服脱了,我看看。”她身上擦了药膏,不然肯定一两天都散不了。也不知道他被自己抓成什么样了。楚元把花盆搁在一边,从善如流的过来一件件脱下衣服。谢穆宁一看自己昨晚也挺禽兽的。瞧这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痕迹,当时是有多激动啊?她确实没有完全断片,还记得一些片段。当时的感觉,好像真挺爽的。“要不要擦点药膏?”“不用,就这点痕迹,助兴而已。夫人现在想再增加一些为夫也是可以奉陪的。”谢穆宁白他一眼,“明日休沐,后日你就要上早朝了吧?”她着实觉得早朝太早了!楚元看自家夫人确实没有再战几个回合的意思,有些遗憾的把衣服披上。“如果能留在京城,我宁可每天上朝。不过,你不用管我。你睡你的就是,我尽量手脚轻一点。我洗漱之后就去外书房更衣、用早饭。”不用上朝,那除非是出去打仗去了。以前他是说走就可以走的,现在却着实不想离京啊。谢穆宁眼神往别处看,言不由衷地道:“会不会显得我太不贤惠了啊?我还是早起伺候夫君吧。”楚元道:“你前半场把我伺候好就行,后半场不用管。睡饱了白天才能有精神。”谢穆宁想了想,以他的体力自己如果按规矩提前梳洗打扮好等着伺候他起床,那压根没什么睡觉的时间啊!“那你呢,你够睡么?”“我一天两个时辰足够了,打仗的时候几宿不睡都没事。而且我在京城本来事情也不多,白天见缝插针休息一下也可以的。”以他的职级,肯定是有单独的衙署的。谁还能不敲门就进来了?谢穆宁道:“那明天我们出去玩儿吧?”楚元道:“行,要不去马场跑马踏青?”其实自家后院也能跑一跑,但终归不如马场宽敞。而且马场的景色很不错,骑马、餐饮、钓鱼一条龙服务的。“好!”与此同时,白敏舒被宫里的马车礼送出宫。福成公主吃了秤砣铁铁了心,谁来说情都没用。她一个天之娇女,难道还要委屈自己接受品行有瑕疵的伴读?白敏舒的手紧紧抓着自己腿上的裙摆。谢穆宁,你仗势欺人!总有一天,她一定会找回来的。因为之前已经有第七个伴读入选,大家便知道早晚是有一个人要被驱除的。其实公主读书哪里需要这么多伴读?但进宫陪公主读过书,受过当世大儒的教育,是给未婚女子提高声望的最有效途径。所有各家贵女那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挤。久而久之,这个位置变相的成为了一个婚前镀金的门道。皇家、公主的外家都将其当成了一个拉拢人的手段。要不是先帝的时候规定上限就是六个,再来六个名额也都有人候选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都是年岁相当的贵女,谁又真的服膺谁啊?除非是像楚夫人那样当街遇刺还能反杀北戎刺客。所以,当初白敏舒入选其实也很多人不服的。如今听说都是沾了楚伯爷救过公主的光,当初被她挤掉的众人心头就找到了平衡。哪怕白敏舒真的有过人之处,她们也是不会承认的。正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白敏舒回家后就闭门不出,许久都没再出现在人前。谢穆宁也没有要痛打落水狗的意思。这会儿也不少人觉得白敏舒已经够惨了,再做什么要是起了反作用反而不妥。她给白敏舒时间疗伤、蓄势。她说过的,要让白敏舒一次接一次的失望!公主伴读的荣耀位置丢了,国公府嫡孙的大好亲事丢了。看她接下来还准备怎么翻身。不过谢穆宁对白敏舒还挺有信心的,她一定会找到机会并且抓住的!晚间楚元将谢穆宁楼进怀里,后者道:“明天骑马,休息一天。昨天做得狠了点!”他揉揉她的头,“好,睡吧。”第二日两人自己带了马去马场跑马。楚元一身黑色骑装,雄姿英发。谢穆宁红色装,英气勃勃中带着柔媚。她自己也觉得好像再穿这一身,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可能、可能是已为人|妻而且格外的鱼水和谐的缘故吧。今天是休沐日,马场里有不少人。听说他们夫妻在此,很多人驱马过来想打个招呼。结果过来一看,那两口子在马背上过招呢。打得你来我往的,别提多热闹了。众人看得有些目瞪口呆的。怪不得之前那么多闺秀对楚伯爷有意,他都没有成亲的意愿。合着是要找个能接得住他招数的啊?那夫妻俩跟众人打过招呼,便又并辔驱马离开了。马背上的人看着亲密无间,就连身下的马儿也纠缠在一起。“我跑得好畅快啊!”纵马到无人处,谢穆宁在马背上喊道。楚元笑道:“走,找个地方下杆子钓鱼,等会儿做鱼汤给你喝。”两人牵着自己的马,沿着河边走着。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楚元钓鱼的时候,谢穆宁靠在他胳膊上,“夫君,上早朝真的好辛苦,起得比鸡都早!”“别胡说,皇上也那会儿起来上早朝呢。”不想上早朝,那就只能像岳父那样常驻军中。但他现在已经是三品,聂大将军退了之后没准就是他了。那时候穆宁得留在京城为质。所以,哪怕是此时上早朝辛苦,两人也还在一处的。谢穆宁也想到这点了,“我好想去当女将军去。”“女子身体有特殊情况,还是不要了。我们期盼聂大将军再多干它十年八年的吧。”都已经搞得月事紊乱了,还是别上战场了。在家多生养几个孩子也好。他很期待五房重新并肩作战的那日。“好,希望聂大将军宝刀不老!”说到这里谢穆宁叹口气,聂夫人没有等到大将军马放南山、冰河洗剑的那一日。再前一任的大将军,还未坐上大将军之前曾经让神箭手在城楼上射杀了自己妻女。后来一直冷峻异常,而且没几年就过世了。历来北疆的大将军和大将军夫人好像很少有双双善终、老来还能携手共度晨昏的。谢穆宁道:“不怕,兆慧大师说我们合则两利呢。”十九的晚上,入更后谢穆宁就逼着楚元早早收兵了。“我身体还很兴奋。”“养养神,咱们来日方长的。你现在睡下,到四更起来,还能睡三个时辰。四更过半起,还能睡三个半时辰。睡吧——”“四更过半起怕遇上意外迟到,每天都有专人点朝班人头数的。”谢穆宁翻身朝着外头,“迟到会怎样?”“罚俸啊,三次就罚掉当月的一半了。”“你反正这两年也没俸禄可领。他上哪罚去?”“会被记在那里,总有能扣到的时候。”两人说了几句闲话,睡意上来,互相依偎着睡了。第二天四更,楚元轻手轻脚的起床,抱着衣服去盥洗室穿了,洗漱完就去了前院大书房。迟到罚俸只是一方面,迟到的次数多了还是很不好的。这也是个明晃晃的把柄。处在他的位置,被太多人盯着,得谨言慎行。他可不想再被弹劾!所以,宁可少睡半个时辰也要预留出时间来。他骑在马背上都能打盹的,没事。等谢穆宁在平常的时辰醒来,赵姑姑都忍不住道:“夫人你这个什么福气啊?竟嫁得将军这么会疼人的夫婿。”“我一定会对得起他这个看重和疼爱的。”赵姑姑站在背后替谢穆宁梳头,“白家千金前天被宫中逐归家中。昨天太学休沐,不过侄少爷并没有过探望。”“我替他出气,他脑子进水了才会立场不稳。此时立场不稳,那都不配为楚氏子弟。”前后两辈子她算是看明白了,楚俊彦就是个趋利避害的货!跟白家的做派一样的。枉她从前还以为他对白敏舒是真爱呢。“夫人,我有些不明白。您犯得着一过门就跟白家撕破脸吗?”赵姑姑对此有些纳闷。新媳妇儿像夫人这么树敌的,少!而且只是为了替侄少爷出气,值得么?谢穆宁道:“是夫君想和白家撕破脸,他不想彦哥儿再受白家太多影响。好好一个孩子都让他们给带坏了。但有些事他一个大男人做来不好看,我就替他做了。”赵姑姑明白过来就不再问了。“也是白家做得太露骨了,作茧自缚。不过这样的人家都睚眦必报。更何况还是这样的奇耻大辱!”“从我破灭了白家想让闺女将来做镇北伯夫人的野心,我跟他们就无法善了了。如今我是为彦哥儿和他们撕破脸,若是将来彦哥儿联合他们反过来对付我,你觉得世人会怎么说?”赵姑姑听她想得很深远,便不再多劝。她也是觉得这府里没有其他女眷,但将军重视的这个侄儿对夫人来说确实是个隐患。如今将军还在,他自然不敢做什么。但要是将军有个万一呢?将军之前发的毒誓,可不会只是把白家的心养大了而已。曾经理所当然认为是自己的一切就这么跟自己无关了,能心平气和的接受?只希望夫人赶紧生下嫡子,将军在战场上也平平安安的。这样她们这些追随者也能跟着安心过日子。头梳好了,谢穆宁对赵姑姑道:“扣儿和锁儿我都打算留在楚家。”赵姑姑心道:那也行,反正谢公子小的时候肯定也是不会离了母亲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