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言。我们之间不说这些,好吗?”
十二年。
从他的高中到大学,再到毕业,成名……
四?千多个日夜。
那不是?一段爱情,而是?孤单岁月里唯一的支柱。
他的梦想,他的人生方向,他无数个日夜里说服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他多年如一日维持的温柔。
都早已与另一个名字捆绑。
纪怀星这个名字,其实从来都不止是?一个人。
“好,”纪斐言没?有再说什么,按亮了手机屏幕,“秦导的车快到了,我也该下去了。”
顿了顿,又说。
“小?叔叔,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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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北云市第?一人民?医院。
晏久看护晏潮生吃了最后一顿药后,睨了眼墙壁上的电子钟:“爸,那我就先走了。”
这段时间晏久在剧组拍戏,能来的时间少之又少,今天晚上还要赶去片场。
晏潮生行动迟缓地点了点头。
晏久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你随时给我打电话。等下个月剧组杀青,我就能多森*晚*整*理陪你一段时间了。”
晏潮生冲他笑了下,仿佛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一样,艰难地开?口?:“好……”
晏久放下心来:“那爸,你早点休息。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
说完后他便起身,离开?了病房。
医院的走廊空旷冷清,看不见一个人影。
电梯正好抵达14楼。
哐当一声,电梯门开?启,晏久走进去,和电梯里唯一的中年男人擦身而过。
男人穿着一件与季节不符的厚重冲锋衣,深色的墨镜和口?罩将脸过得严实,从晏久身边经?过时,看也没?看他一眼,便朝着西面的走廊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晏久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对方见过。
电梯门关闭的刹那,男人步子明显顿了一下,而后便加快了脚步,在1432号病房前?停下,推开?了房门。
晏潮生像是?见到老朋友一样,露出欣喜的神色,本能地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男人反手关上房门,走到病床旁,摘下口?罩,斯文地开?口?:“好久没?见了,老先生,还记得我吗?”
晏潮生笑着点点头。
男人微笑着拉过椅子,在病床旁坐下来:“这次过来,我是?有些事情想要向老先生确认。”
晏潮生疑惑地看着他。
男人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看向晏潮生:“这个年轻人,你认识吗?”
晏潮生看见照片里的人,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啊……啊……”
“你见过的,对吗?”男人观察着他的神色,没?有放过他的每一个表情,一字一字提醒他,“在六年前?的环亚广场,附近的一栋烂尾楼里。”
像是?被痛苦的记忆袭击一般,晏潮生抱着头弯下腰,发出呜呜的哽咽声。
“老先生,别害怕,我是?来帮你的,”男人温声安抚道,“既然你见过他,那么,你有没?有看到他击打死者?的头部?”
晏潮生抱着头的手愈发的用力,苍白的指节几乎变得惨白,呼吸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粗重,似乎真的在认真思?索男人所说的话。
“不用着急,慢慢想就好,”男人眼底的光芒不断变幻着,“你难道不想让当天的事被人知?道吗?只要你自己所看到的……”
晏潮生终于呜咽着说出两个字:“我有……看到……”
“看到了,”男人咧开?嘴笑了,“那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