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有着最宁静也最神秘的夜空,江河湖海宛若忠心?的守卫,沉默地守护着亘古以来的秘密,璀璨的星辰是古老祭司的指引,照亮无垠天?的同时也让同路的人牵手来到这里。
天?黑后温度下降得厉害,秦煜时见纪斐言穿的少,便将自己的围巾拿下来,给纪斐言戴上。
“病才刚好,也不知道注意点?。”
围巾上还残留着秦煜时的体温,随皮肤下的血液流淌进心?底,化作?汩汩暖流。
就?在秦煜时将要收回?手的那一刻,纪斐言握住了他的手指,微凉的指尖与他相触,而?后低下头来,在那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柔软的触感像月亮坠落云层,在冰冷月色中碰撞出一抹温柔。
秦煜时一怔,嘴角的弧度不由上扬:“这算奖励么?”
纪斐言将脸颊贴上他手背,认命似的向他袒露真?心?:“秦煜时,在你面前我根本无法把控奖励或惩罚……你明知道我控制不住对你的喜欢。在和你断开联络的那段日子里,我觉得我的演技糟透了。”
他引以为傲的表演天?赋,他的自尊和自负,在秦煜时面前满盘皆输。
生平第一次,他对说谎有了负担。
他说不出那句违心?的不爱。
他害怕这个男人因他的谎言而?失望,于是如履薄冰地藏起带刺的锋芒,像一个走投无路的信徒,只懂得用最原始的方式博取他目光的聚焦。
“是我该早一点?的,”秦煜时轻叹,“纪斐言,你也让我很为难。”
“嗯?”纪斐言狐疑地抬眸,眼神有些?无辜,他明明什?么也没做。
“在你之前,我从没想过要跟一个人绑定恋爱关系。”
过去的许多年?里,秦煜时一直觉得确定恋爱关系是件很不值当的事情,在绝对的自由和理性面前,他不认为自己有谈恋爱的必要性。
他从未曾想到,这个想法竟有一天?会发生颠覆。
他渴望把纪斐言留在身边,以能够独占一个人的身份。
“所以,现在想了吗?”
“我怕我不说出口,你会误解我的心?意。更怕放着你不管,我会将自己逼疯。”
纪斐言缓缓放开他的手,看?向他目光深处:“秦煜时,是我误会你了。”
“哦?”秦煜时戏谑地挑起眉梢,“误会我什?么?寡情薄幸?”
“我误会你……”纪斐言顿了一下,“会为另一个人改变自己的习惯。”
秦煜时微怔,很快意识到什?么,语气里多了一丝无奈:“因为车里换的香薰么?”
“过了很久我才后知后觉,那是玫瑰味的香薰……”纪斐言有些?窘迫,“你还记得我喜欢什?么。”
秦煜时伸手抚摸他的脸,认真?地说道:“我没那么容易移情别恋。如果你真?的打定主意要和我一刀了断,我想我大概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全心?投入到工作?里去。”
“然后自己解决么?”纪斐言眨了眨眼,问道。
秦煜时眉梢一动:“……纪斐言,你不是?”
谁需求更强烈还说不定呢。
“以前是,现在不想了。”
听出了他话里的暗示,秦煜时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现在回?酒店还来得及。”
“那就?回?去。”纪斐言说。
晚上回?到酒店已?经是十一点?后,走廊的其他房间都暗着,剧组的艺人大多已?经睡了。
纪斐言换下外套,去柜子里拿衣服,腰却被秦煜时从身后环住。
“今晚想要什?么姿势?”秦煜时温热的唇游走于他的侧脸,亲昵却不轻薄,似艺术家般带着最虔诚的眷慕,要与倾注了灵魂的艺术品融为一体。
先前已?经冷战了几个月,来苍山的头几天?纪斐言又?发烧,一直到今天?他才有机会好好跟他亲近。
纪斐言的呼吸不知不觉间急促起来,敏感地躲开他灼热的鼻息,答非所问:“……先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