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时的事情?已经办完,早就?可以走了。
他向来不是会在宴会上留到最后的人,何况今天来这里也并非出自他本?意。
因着纪怀星的缘故,纪家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纪长宇是什么?性子,单单是从刚才的表现也能?看得出一二?。
这宴会上的人急着攀附纪腾云和他的窝囊儿子纪文睿,怕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纪长宇顾不得自己这些?年?明面上营造出的偏爱,当众呵斥纪腾云,又让自己最信任的保镖带纪斐言下?去休息,足以说明纪长宇心?疼了。
终归是纪霖风的儿子,就?算这么?多年?不回家,就?算真如外人口?中一般凉薄,纪长宇恐怕还是抱了万分之一他会改变的想法。
秦煜时到底还是低估了纪斐言。
那些?淤青和红疹也不知道是跟哪个化妆师学来的,演起戏来毫无负担,要不是他早就?知道纪斐言对酒不过敏,怕是今天也被他给骗过了。
看纪斐言刚刚的神色,只怕见纪海斌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现在戏演完了,目的也达到了。
但那两?瓶酒的分量却是实打实的。纪斐言怕是根本?没给自己留后路。
秦煜时及时打了通电话?给谢清越,让他帮忙来送解酒药。
一般人的情?纪斐言不会领,大概率也信不过,而以他的身份,贸然在纪长宇的寿宴上与纪斐言有过多接触也不合适。
谢清越是纪斐言同辈,又是他朋友,让他过来一趟最为合适。
这通电话?打过去,谢清越那边答应得很快,说是一会儿就?来。
“秦导。”
纪长宇推着轮椅过来,对秦煜时的态度毕恭毕敬。
秦煜时及时挂断了电话?。
“纪老先生?。”
“听说斐言最近在跟着你拍戏。如果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还望秦导不要太过苛责。”
纪长宇会对秦煜时有这样?的尊敬,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父亲在电影协会身居高位,更多的还是因为秦煜时和纪怀星还有纪霖风之间?的交集。
彼时就?连秦煜时也未想到,大学时的一次合作,会让他和纪家的牵扯变得这样?深。
“这都是我该做的。”
纪长宇神色缓和了不少,却又想起什么?,长叹一声:“怀星最近还好吗?”
“怀星很好,纪老先生?不必担心?。”
“听秦导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怀星工作繁忙,因而没能?参加您的寿宴,还望您养好身体,等怀星忙完这一阵,自会去探望您。”
“呵呵,怀星想不想见我,我心?里清楚得很。秦导不必说这些?场面话?。”
“不敢。”
“不要以为我老了就?不中用了啊!这个家里谁才是关心?我的那一个,我心?如明镜。但秦导也该明白君子论迹不论心?的道理。有时候你最想要在乎的,往往是最不该在乎的那一个。”
“纪老先生?……”
“秦导就?当我没有问过吧。怀星和斐言的事,还请秦导多担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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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斐言离开休息室的时候,寿宴已经快要结束了。
多亏了这一身的淤青和红疹,这场寿宴他不但不需要参加,还能?避开所有人去洗手间?修整。
酒精似一团火烧灼着胃,纪斐言手臂撑在盥洗台前,紧绷的肌肉勾勒出动脉的形状,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充血,脸色苍白得如同死灰。
指尖缓缓攥紧,几乎要将指骨都捏碎。
心?脏不规律地跳动着,几度要跃出胸腔,后背被黏腻的汗水湿透,分外不舒服。
水龙头里的冷水哗哗流动着,他勉强洗了几把脸才让自己维持住清醒。
纪海斌说的话?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让他的思绪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