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奶奶,林胜利,周长城……”周盼来点着手指头,从第二机械厂生活院里的人开始数起。
汪向阳一个一个询问这些人的身份,压根没得到关键人物的信息。偏偏周盼来嘴碎,聊起来每个人的情况就滔滔不绝。直到回到林化生产队,汪向阳也没能从周盼来嘴里得到一个靠谱的领导信息。
最后,汪向阳只能直接问道:“盼来,城乡合作养猪计划你是不是跟其他人提起过?”
“嗯。我跟一些人提起过……”周盼来承认自己跟其他人提起过。
汪向阳:……
他耐心地问道:“那你都跟谁提起过城乡合作养猪计划?”
周盼来按照先后顺序告诉汪向阳:“有公社的领导,曹主任跟牛书记知道了。县里的林书记也知道这事儿。刘主任应该也知道这事儿……”
汪向阳:……
合着他在前方努力捂得严严实实,周盼来早就在后方给他掀开布帘子,让寒风直接从背后刮进屋里!
这么多人早就知道了城乡合作养猪计划,汪向阳要如何确定是谁联系首都那边?
思来想去,只有刘长生有这个人脉联系首都那边的高层领导!
想到这里,汪向阳就猜不透刘长生是啥意思了!
汪向阳跟周盼来前脚刚回到林化生产队,后脚曹主任跟牛书记就骑着自行车追过来了。
“汪组长!”曹主任隔着大老远就扯着嗓子喊人。
汪向阳回头看向来人。
曹主任骑着自行车改装成的三轮车,牛书记就坐在后边,两人来到汪向阳的面前,同时从车上下来。
“汪组长!您走得太快了!咱从会议室出来,吴秘书跟咱说您已经离开了!咱还有事儿想请教您!”
曹主任蹬了一路的自行车,怪累的,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喘气,嘴唇都干得起皮了。大夏天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紧紧黏着他的皮肤。额头的汗水成滴的往下流,路过他嘴角的时候,曹主任下意识伸出舌头把汗水舔了,短暂的滋润一下干渴到要冒烟的嗓子。
汪向阳见到他们,脸色就不太好,觉得这群人明明都知道他的底了,先前一直在他面前装作若无其事!
他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不赶紧组织生产队的干部开会解决生粪烧根的问题,还有空过来找我?当前还有啥事比救庄稼更重要!林书记也说了很多年前就给你们科普过生粪跟熟粪施肥的影响,真是为啥有些生产队还能在这方面犯这么严重的错误!”
面对汪向阳的严厉批评跟指责,曹主任跟牛书记都是一脸愧疚。
曹主任呐呐地解释道:“汪组长,在建国前咱西云县大量土地都在种植罂|粟,只有少部分的土地耕种粮食。建国之后,咱西云县下了大力气,才劝说老百姓把罂|粟给铲除了,花了三年的时间才解决这一现象,开始慢慢恢复粮食生产。”
“所以咱西云县的大部分农民对于生产粮食这块相对来说都是新手。分不清生粪跟熟粪施肥可以理解的……”
“您批评得对,咱身为公社干部应该多到基层走走,时刻关注各个生产队的粮食种植情况。如果早些发现,就能早些纠正使用生粪施肥的问题……”
汪向阳沉默了。
在建国之前,种粮食没有种罂|粟挣钱,所以很多农民都改种这种害人的玩意儿!鸦|片将国人摧残得体无完肤,从身体到精神都是萎靡不振。整个国家从上到下各个层面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颓废感。
这一令人痛心的现象从清末到建国前,维持了长达百年之久!鸦|片就像是一个小囊肿不断地在体内生长,最后发展成一个扼喉的大肿瘤!建国之后,国家用了三年的时间才全面铲除国内的罂|粟种植!从根上斩断了国人吸食鸦|片!
牛书记叹气道:“汪组长,咱待会儿就组织各个生产队的干部去公社开会解决问题。请您一同参加会议,领导咱解决这次困难!”
汪向阳的有些做法,让牛书记瞧不起。但是不得不承认汪向阳的确是个有能力的干部。所以牛书记很诚恳地请求汪向阳为他们作出指示。
“行!我待会儿跟你们一同回公社主持会议!”汪向阳没有拒绝。粮食生产是大事儿!大伙儿必须得万众一心解决问题!
林化生产队的队员们就守在村口等着,看到周盼来跟汪向阳回来了,他们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汪向阳有没有解决好问题。
金山跟胡大魁还等着周盼来跟汪向阳走过来呢!谁知道这两人停在那边突然不走了!然后曹主任跟牛书记就出现了!
见他们几个站在那边说话,金山跟胡大魁心里越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