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郁兰因就陷入昏迷。
他久违地做了梦,相当奇幻荒诞,梦里合影的机组人员抱着他玩滑翔翼、寡言的uber司机抱着他看乌鸫鸟、彬彬有礼又油腔滑调的意大利人亲吻他的手背。
落在手背上的吻在发抖,仿佛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和思念,这种重量几乎与他梦里的冰川相当。
冰川是系统来以后才有的。
郁兰因给他梦里的医生看,为了避免对方又草率提出“试试我”这种恐怖邀请:“看。”
小郁总在梦里放肆胡说八道:“这是我对我男朋友的爱。”
面目模糊的医生看起来很震撼:“啊。”
郁兰因胡说的,他其实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没什么时间弄清了,他殷殷嘱咐医生:“一定要让笔记本看起来像是不小心掉到冰缝边上的啊。”
这样的效果看起来最逼真。
医生点头,陪着他一起看梦里的冰川,郁兰因抱着膝盖坐了一会儿,小声问:“你能不能长一张这样的脸?”
他举起一张系统的照片。
医生:“……为什么?”
郁兰因怏怏。
郁兰因耷拉下脑袋,把半张脸埋进胳膊里,唉声叹气:“我想他了。”
反正是梦里。
胡说八道又不犯法。
郁兰因放肆描述自己男朋友的神通广大:只要他提议,系统甚至会抱着他跳冰缝并向后翻腾三周半再转体两周反身后空翻。
医生:“啊。”
郁兰因瞪起小猫眼睛:“你不信?”
医生:“……信。”
郁兰因说爽了,又把脑袋埋进手臂,蜷成一小团,他自己看了一会儿那张系统的照片,抿嘴笑了下,松开手。
风把照片轻轻卷走了。
陪着他的幻影也消失,他摊开交醣团队独珈为您蒸礼手臂,向后仰倒在漫无边际的茫茫雪原上,看着灰蓝色的天空。
郁兰因抓起一团雪,捏了只小鸟哄自己玩,往天上一扔,转眼就被风吹成雪片飘散。
郁兰因小声说:“雪糕真好吃啊。”
他说:“谢谢。”
“我本来心里恨的,我只是不说。”他说,“我最恨我自己,但也恨别的,傻瓜破系统,我不是说你,我说上一个。”
“我也恨宋泊潇,我还嫉妒他,凭什么他是主角,凭什么我大哥不是,我二哥不是,我爸爸妈妈爷爷不是,八十岁就不能当主角吗?”
“如果他们是主角,是不是就算受我连累,不会有那些意外?”
“我想报复的。”
“那时候我觉得,我就算死了,也要捣点乱,让谁都不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