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燃烧的安静声响里,厉珩去亲那只手,季斓冬的身体颤了颤,无意识蜷起手指,却被好好地攥在温暖掌心。
“季斓冬。”
厉珩把他抱紧,在他耳边轻声教他:“这叫牵手。”
“路特别不好走的时候。”
“风雪又大,天又黑,水很冷,路走不动了,但还是有点想回家。”
“遇上这种时候。”
厉珩教他:“我们要牵着手的。”
……
厉珩开始身体力行地示范给季斓冬这件事。
季斓冬的身体好很多了,裹得足够暖和,可以稍微出门玩一会儿雪,可以把熬粥剩的小米粒放在手心,让千里迢迢刚迁徙回巢的云雀落下来吃。
布丁是城市里长大的小狗,不懂得扑鸟,兴高采烈跑来跑去找小鸟玩。
厉珩一直握着季斓冬的手。
喂小鸟,喂小狗,摸一摸雪地里凭空长出的蘑菇。
接一点被风吹落的雪花。
往厉组长的衣服里弄一点雪。
托住一块酸酸甜甜的家庭作坊蓝莓覆盆子奶油小蛋糕。
布丁有点太能撒欢了,尾巴甩成螺旋桨,因为已经飞速吃成了不那么小的的小狗,站起来能把前爪搭上季斓冬的膝盖。
厉珩本来想管,发现季斓冬好像喜欢,就又一次放弃洁癖原则。
“握手。”厉珩笨拙地学网上那些视频,握着季斓冬的手,轻轻翻转手掌,教布丁把爪子搭上去,“布丁,握握手。”
季斓冬得到一只毛绒绒的小狗爪。
怀里拱进热乎乎的小狗头。
小狗脑袋上长蘑菇。
这些都既鲜明又清晰,倘若以振翅自由高飞的云雀视角,洁白的雪地上有迭在一起好热闹的一家人。
季斓冬被这种新鲜的热闹捉住。
这种感觉很明显,一个秉性里就很温柔的人,哪怕安静过头、什么话也不说,很长时间里甚至连动都不动一下,你也是知道他在认真听着你的。
季斓冬被这种从未见过的、连拍戏最完美的阖家欢结局也不会特地拍出的热闹吸引,穿过薄雾来到岸边,走不掉了。
走不掉了。
一个系统、一只小狗、一个厉组长,在忙忙碌碌往漆黑冰冷的河水上搭一座桥。
于是接下来好些个晚上都这么过:
厉珩坚持他的家庭作坊,把做各类甜品的步骤全搬到壁炉前,火候不错,褐色的澄亮糖浆冒泡,整个屋子里都是甜甜香香的焦糖味儿。
布丁肚皮朝上懒洋洋打着滚,在试图扒拉面粉捣乱的时候被暂时逮捕,罚去给季斓冬暖膝盖和小腿。